刘琰眼眶湿润,鼻中酸涩,掩在震惊之后、沉淀了一夜的悲痛终于汹涌而来。
眼泪落下之前,耳边突然传来曲声,苍凉悠远,又带着怀念伤悲,正是许京华之前吹过的胡人送葬时唱的歌谣。
他怔然而立,在这曲声中,将自己所知的所有有关母亲的事,想了一遍,直到曲声渐消,才发觉自己已泪流满面。
齐王什么都没再说,只默默陪着,等刘琰回神,侧身擦去泪水,才问:&ldo;皇兄还说什么了吗?&rdo;
&ldo;说要立太子,到时候让我去祭奠母后。&rdo;
立储是国之大事,要祭告天地太庙的,顺路去祭奠一下闵烈皇后,名正言顺。
齐王又拍拍刘琰肩膀:&ldo;你母后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有你这么个儿子。&rdo;
刘琰摇摇头,脸上没有什么喜色,齐王就逗他:&ldo;那我以后就不能叫你刘琰了吧?是不得叫太子殿下?&rdo;
&ldo;你?你管父皇都没叫过&lso;太子殿下&rso;吧?&rdo;
&ldo;应该没有,我小时候傻乎乎的,追着他叫哥哥。他才坏呢,欺负我不懂事,看我很羡慕他做太子威风,就说以后让我也当太子,我回去和母后说了,让母后照脑门打了两巴掌。&rdo;
难得听见五叔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糗事,刘琰终于忍不住笑了,&ldo;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那时几岁?&rdo;
&ldo;我五六岁吧?你能知道什么?你那时还吃奶裹尿布呢!&rdo;
&ldo;……&rdo;
许京华远远听见有笑声,就溜达回来,指指天上说:&ldo;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宋先生叫我早点回去,今天要开课呢。&rdo;
刘琰让齐王一闹,心里轻松多了,便点点头,三人带着随从,出白马寺,骑马回城。
走了一段后,刘琰看着道上行人不多,就问许京华:&ldo;要不要赛马?&rdo;
&ldo;好啊!&rdo;
刘琰又回头看向齐王:&ldo;五叔年纪大了,慢慢骑吧,我们先走一步。&rdo;
齐王:&ldo;你说谁年纪大了?&rdo;
刘琰不理他,丢下一句:&ldo;谁先到五里亭,谁赢!&rdo;拍马就跑。
许京华立即跟上:&ldo;你先跑作弊!&rdo;
两个主子跑了,随从们自然也要有人跟上,齐王看着前面马蹄翻飞、尘土四起,嫌弃地躲到路边,等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跟上。丝毫没察觉,刘琰只是想甩开他,单独和许京华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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