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高兴吗?”孟厌咬着吸管,讲话含混不清。 “没有。”纪戎否认。 孟厌拉了拉他的手,忽然走到前面拦住人,张开双臂,莽撞地靠过来,搂了下纪戎的腰,又很快退开。 整个流程很短暂,显得有些敷衍。 “给你抱抱了。”他解释道。 上一次纪戎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时,问他要抱抱来着。 他对他们之间发生的每件事都记忆犹新,也对别人的情绪感知很敏感。 其实纪戎现在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他很少表露出负面情绪,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和又没脾气。 “给我喝一口。”被安慰的人笑弯了一双眼睛,盯上了孟厌手里的奶茶。 “哦。”孟厌将奶茶杯举起来,坑坑洼洼的吸管叫他感到丢脸。 纪戎弯腰凑过去,盯着孟厌的眼睛,猛吸了一大口,原本喝得很慢的奶茶顿时消失了一大截。 小狼崽的脸上立即出现了抑制不住的心疼和焦急。他就着刚被碰过的吸管喝了一小口,再次主动递给纪戎,“给你。” 脸红红的,眼神明明很不舍,却又不护食。 纪戎不明白这样一件小事为什么会叫他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一方面确实是奶茶不能喝太多,只是买来给孟厌解解嘴馋;另一方面,他最近好像很喜欢欺负人。 会心情好。 这件事在晚上孟厌看电视时得到了验证。 酷酷的小帅哥看电视一向聚精会神,眼睛盯着动画片一眨也不眨,表情还会随着幼稚的情节发生变化。 纪戎忍不住想上手捏他的脸。 视线被挡,注意力无法集中,机甲打倒怪兽的炫酷画面没有看到。 孟厌又着急又气闷,嗷呜一口咬在了纪戎手上。 自以为很有威慑力,结果下巴被抬起,刚刚咬人的嘴也被咬住了。 这下是没法看电视了。家里人喜欢他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刚进家门,纪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顿时浑身紧绷,一手将孟厌护在身后,一手抽出伞架里的雨伞,摆出防御的姿势。 “我注意到你在托人打听我。”黑暗里,忽然有人出声。客厅的顶灯应声而开,沙发上坐着个人。 身后的孟厌没忍住惊呼一声。 “你的观察力很敏锐,据说巴雷特打得好的人性格都很沉稳。”那人转过脸来,面容很年轻,眼窝深邃,眉峰上扬,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和萧远岱的桀骜与英气不同,这人面相瞧着有些阴鸷。 纪戎捏了捏孟厌的手安抚他,没有立即出声,静静观察着不速之客。 “抱歉,外面蚊子多,我就擅自做主进来了。”年轻的男人主动站起身,踱步走过来。嘴里说着抱歉,脸上瞧着却是毫无愧意。 纪戎的表情辩不出喜怒,等人走近,尖锐的伞柄瞬间顶到了对方的咽喉,沉声道:“你吓到他了。” 对方歪了歪头,双手摊开,表明并无任何攻击意向。 “回房间,锁好门。”纪戎偏头示意孟厌先离开。 孟厌固执地站着不动,不愿走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听话。”纪戎捏了捏孟厌冒着冷汗的手,安抚他。 “别紧张,只要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就是朋友。”男人试图用手指推动铁质的伞尖,没有推动。 直等孟厌乖乖回了房间,纪戎才放下伞,看也没看,随手插回了身后的伞架里。 “共同的敌人,你说你父亲吗?”他问。 姚琛泽轻嗤一声,点头,“不错。” “姚青将军是联盟的一级上将,怎么可能是我的敌人。”纪戎疑惑不解。 “别说你没有发现,我把孟家人都送到你枕头边了。”姚琛泽靠墙抱臂,摸了摸被划破的脖子,难得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味,带有侵略性的眼神慢慢扫视着纪戎,语气慵懒,“纪戎,纪学长,03届射击课、统战课第一,远程射击的满分记录挂在军校荣誉墙上至今无人超越。” 说着说着,他贴近纪戎,笑容玩味,“原本有着大好前程,忽然蒙受不白之冤,这么多年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拳击馆里,甘心吗?” 纪戎淡定挑眉,四两拨千斤答他,“知足常乐。” 对方既不惊讶也不露怯,回答得滴水不漏。姚琛泽懒得再兜圈子,直白地下达命令,“我需要孟昭获的指纹,孟献的可能也行。” “有了孟厌这个由头,你去莲华路探望一趟老丈人也算是合情合理。” 纪戎没应,只问,“孟家和姚青又有什么关系?” “沆瀣一气的关系。”姚琛泽不欲多谈,纪戎静静看着他,不表态。 一时间客厅里安安静静,没人说话。 姚琛泽性子急,皱着眉松了松领口的纽扣,再次主动开口道:“怪我太心急,打草惊蛇了,姚青手里的重要证据已经被销毁或加密。” “我需要孟昭获的指纹或血迹,有些重要文件的读取需要管理员的生物认证。” 纪戎:“什么证据?” 姚琛泽已然没了耐心,抬手看了看表,“等你拿到我要的东西,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我所了解的情报。” “其实待解密文件里应该就包含了五连山的案子,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记住,不要叫你老丈人察觉。”他又叮嘱道。 纪戎本就有意去莲华路一趟。 当年,几位教官到场前,他曾在案发现场四处探查,除了摘下行车记录仪之外,还在林外荆棘丛中发现了一抹血迹。 察觉到事态不对劲之后,他擅自将擦拭了血迹的战术巾布留了下来打算暗自查访,并未上交调查组。 他猜测,应当是那名真正的枪手不了解地形,隐蔽潜伏中被荆棘刮伤留下的。 可惜当年没有打探到什么结果,巾布上的血迹不属于任何一名出外勤的学员。 从始至终,他们都未曾将注意力放在提前回家继承家业的孟献身上。 姚琛泽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影响,只是将五连山灭门案中有孟家参与这一猜想坐实。 然而所有的猜想都需要有力的证据支撑,否则一切都只是口舌之争,枉然徒劳。 纪戎并不想和姚琛泽有更多牵扯,却也知道在很多事上单凭他自己能力有限。 他沉思片刻,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对姚青将军动手?我又凭什么信你?” “亲疏有别,我一个外人与他的亲儿子合谋,风险太大。” 姚琛泽皮笑肉不笑,脸色阴沉下来,“因为人和人相处久了,总会有龃龉,会想让对方去死。” 纪戎打量着他的神情,缓声道:“我会去一趟,但不会太早,我需要等孟厌住院。” 算是应了这件事。 姚琛泽深吸一口气,尽力表现出合作的诚意,“纪先生,不要让我等太久,两周之内再提交不上关键证据,监察组就要撤离,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到时候要是坏了我的事,我会第一个拿你开刀,你应该听别人说过,我的脾气很不好。” 纪戎无意去探究这样的威胁是虚张声势还是仗势欺人,他捏了捏眼角,点头,“可以。” 得到了肯定回答,早就等得心浮气躁的男人抬腿就要离开。他出来了太久,左寒肯定会偷偷抽烟。 当然肯定不会担心他,或怀疑他。 那个没心肝的一向对他的事漠不关心,只有在需要用到他的时候才肯赏脸多说几句。 纪戎的问题格外多,抓住大门把手不放人了,“姚先生,为什么帮孟厌?我是说前两次的联盟婚配。” 着急回家的姚琛泽明显被噎了一下,他转过头来、面色奇怪,半晌,不忿地答道:“家里人喜欢他。” “哦,再给个信息。”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槛,姚琛泽又半道折回来,好心提醒,“孟家原定的掌权人可不是孟昭获,而是他短命的哥哥,孟昭猷。” “剩下的你自己求证吧。”他啪的一声甩上大门,留纪戎在原地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 有一点好心,但不多。 人一走,一直贴着房门偷听的孟厌立刻冲了出来,像个弹出的小炸弹,大力撞向纪戎。 他把人撞到门上,紧紧抱着纪戎的腰,忍了很久的眼泪唰得掉了下来。 “别哭别哭,没事了。”纪戎把人抱起来。 孟厌哭得实在真情实意,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丑萌丑萌的,纪戎被逗乐了,没忍住笑出声。 一听他笑,孟厌挣扎着跳下来,又往房间跑。 刚转身就被拎着衣襟逮住。 孟厌背对着纪戎不动,呼吸急促,又气又急。他太弱了,真正遇到危险只会给纪戎添麻烦。 这个大坏蛋还笑话他。 “吓到你了,我不好。”自己惹的麻烦还得自己哄,所幸孟厌一哄就好,他主动转过身来,埋着头又揉了揉眼睛。 “那个人好凶。”他还跟纪戎告状。 瞧着确实凶,但脾气急,沉不住气。纪戎蹲下身抬头问孟厌,“你认识他吗?” 孟厌摇头,对当年第一次易感期异常暴躁的姚家公子已然没了印象。 戴着耻辱的止咬器,又被一队军士强行注入镇定剂后从红灯区架走,姚琛泽应该也不希望孟厌认出他来。 肚子好饿。孟厌自觉去茶几上翻牛肉干吃。 或许是最近在长身体,又或许是成天跑跑跳跳,孟厌饿得很快。 他也渐渐开始改变,冷了或饿了不再只闭着眼睛拼命忍耐,虽然依旧不主动开口,但会偷偷耍点心机让纪戎发现。 他私心里很喜欢被纪戎关心的感觉。 睡在一张床上之后,纪戎才知道小狼崽每天晚上睡觉前肚子都会咕咕叫。他没有吃零食的习惯,察觉到孟厌总饿肚子,特意带人去逛了一趟零食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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