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糙捉摸著看不见摸不著的一切,窥不见云後的面容,却能感到男子在温柔地微笑,&ldo;回去吧!&rdo;
甘糙有些不解,没有挪动脚步,她很好奇那云下是什麽样的脸?
&ldo;我累了……我再也不想回去了……&rdo;
甘糙拼命摇了摇头,那无边的身心的疼痛都让她心有余悸,不想再来一次了。
公子的话饱含威仪,似乎不允她反驳,又带著宠溺的诱哄。
&ldo;阿莲,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速速回魂吧……&rdo;
甘糙进退两难,她甚至不想回头看一眼,就切切恳求道,&ldo;让我解脱了吧……&rdo;
那公子听见她哀切的恳求,一阵心痛,突然捂住了胸口,半天无法言语动作。
他身上笼上淡淡的哀愁,连带著云彩都瞬间阴霾了。
他的声音却温柔而坚定,&ldo;你一定还要活著,等我找到你。&rdo;
他的承诺如同三月春风,化尽了周身的不安和决绝,让她冰冷的魂灵有了一刻的温暖和慰籍。
甘糙兀自在费解,却见那男子突然一挥衣袖,乌云突然狂暴的四散开来,她来不及躲闪已经被卷进风中不住後退,被龙卷风般又吹回了来处。
在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中,甘糙被耳边慌乱的摇晃和召唤唤醒,只听见两个男子在焦急的吵著她:
&ldo;不要睡!醒醒!&rdo;
&ldo;醒来啊──!你这女人!快醒来啊!&rdo;
睁开双眼,痛楚依旧,却因为梦中燃起的生念多了几分气力。
果然抓著她不放的正是白宇臻,这让甘糙又多了几分气恼,狠狠剜了他一眼。
只听白宇臻也顾不上难过,激动的几乎大叫,&ldo;醒了!醒了!她没死!&rdo;
甘糙再无暇去恨还是痛,只全身精力都使出来,既然死不了,那拼了骨头也要生出来!
白宇臻胳膊给她抓得全是血印子,有的地方几乎深可见骨,他只好忍著痛,用另一只手去推移她的腹部,却并不把手抽出。
宋玉卿初时还担心甘糙又昏过去了,那可就不成了,见她眼里带泪,手下不松,这才知道她是强忍著巨大的痛楚,不出一声。
这生产的过程进行了有一刻锺的时辰,下面才终於露出死胎的头,只听甘糙近乎凄厉的一声嘶叫,在夜里无比骇人,嘴里的软布早已被鲜血浸湿。
孩子出来了大半,宋玉卿小心地拖著死胎的脑袋,顺著白宇臻推移的力道,巧劲牵引,接了出来。
而这过程里,即使正常生产的产妇也不能忍住一声不吭,甘糙却几乎大气不出,只干流著眼泪,麻木地任他们动作,似乎肉体已经无知无觉,只一双手快把白宇臻胳膊抓得稀烂。
待到孩子接引出来,她已经过度耗损,睁著眼昏死了过去。
宋玉卿把死胎接出,然後拔出甘糙口中的软布,神色复杂又有些回避,一个大好的孩子,眼下却不足四斤,化为冤鬼,这,都是拜他们所赐。
他根本不忍再看,便去为甘糙清理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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