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无风无雨,但道路边的一片西瓜地,却显得绿油油的份外可爱,郑晓路见那些西瓜长得滚圆滚圆的,忍不住流了满嘴的口水,这大热天的吃两个瓜,那有多爽。他跑到瓜田边,扯开嗓子喊道:&ldo;喂,有人在吗?谁家的瓜田?我要买瓜!&rdo;
皂莺满脸怒容地跟了过来,没好气地道:&ldo;你不是流氓无赖吗?摘了瓜就跑不就行了?偏偏装什么好人要买瓜。&rdo;
&ldo;我晕,皂莺,你居然是这么坏一个人。&rdo;郑晓路正色教育道:&ldo;你知道农民伯伯种出一个瓜来有多么辛苦吗?偷人家的瓜,这种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rdo;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树荫里钻出一个小老头儿来,老头儿笑道:&ldo;官人说得好,你比那女娃子懂事多了,若是那女娃子要来偷我的瓜,我拿扁担打她!&rdo;
&ldo;听见没?不懂事的女娃子,快回车上去,少来掺和大爷的事。&rdo;郑晓路对着皂莺挤眉弄眼地道。
皂莺大怒,她可没想过要偷瓜,只是找点话来骂骂郑晓路罢了,结果被人家瓜农听到,这张脸往哪里搁。但自己说错了话终究是事实,皂莺赶紧把嘴巴一闭,在旁边生起闷气来。
郑晓路向那老汉笑道:&ldo;老人家,你这瓜卖我几个吧,大热天的,嘴馋得慌,我还顺便带几个回去给老婆吃。&rdo;
那老头儿倒是挺乐意,有人直接来田里买瓜,省了他挑到城里去,他在田里选了半天,选出来了十来个熟透了的西瓜,一古脑儿搬到郑晓路的马车里,然后对郑晓路笑道:&ldo;官人,这些瓜省了我运送,我就便宜些算给你,给个五钱银子吧。&rdo;
&ldo;才五钱,真便宜啊。&rdo;郑晓路伸手入怀,想摸块碎银子出来给老头儿,结果这一摸,居然摸了个空,惨了,这一路打仗打来打去,身上什么时候带过银子?回到红崖子山寨之后转了一圈,也没休息,就立即又匆匆上路,也忘了抓点银子在身上,这下好玩了。
那老头儿见他脸色,就知道他身上没钱,但看这马车、车夫、丫鬟,就知道他不是没有钱,只是忘了带钱,老头儿笑呵呵地道:&ldo;官人别急,若是有郑氏的肥料票,也可以来的抵这西瓜钱!&rdo;
&ldo;虾米?郑氏肥料票?&rdo;郑晓路大奇,这啥东西?
老头儿见他不知道,摇了摇头道:&ldo;官人莫不是外地人吧?怎么连郑氏肥料票都不知道,那票是今年春天,一些没钱买肥料的人从郑氏信贷所里贷出来的,用那票可以在郑氏的农业加工厂里提取肥料。因为郑氏信用好啊,这票绝对能兑换成肥料,不用担心作废,所以大家伙儿又用这票来当钱使,反正肥料也要钱买,拿着票子和拿着钱是一样的用处……&rdo;
老头子还在唠叨,郑晓路已经听明白了,这玩意儿就是自己叫郝孟旋去鼓捣的嘛,想不到去了盐井卫半年,打了打仗,回来的时候郝孟旋已经搞出来了,并且还在农民的心里地位极高,等同于钱,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郑晓路转过头去,对着皂莺伸手道:&ldo;拿点钱来,我买西瓜!&rdo;
&ldo;不给,我是个偷西瓜的坏女娃子!&rdo;皂莺的气还没消,开始犯倔。
&ldo;别扯了,老人家在等着呢,快拿钱来。&rdo;郑晓路不爽道。
&ldo;不给,我和你非亲非故,我的钱干嘛要给你?&rdo;皂莺不为所动。
&ldo;哼哼,再不给,我把你人拿去给了他,抵西瓜钱。&rdo;郑晓路恶狠狠地道。
&ldo;那样也好,给这位老人家当丫鬟,也强过跟着你这流氓。&rdo;皂莺继续犯倔。
&ldo;奶奶的,瞪鼻子上脸了。&rdo;郑晓路嘿嘿一笑,耍流氓道:&ldo;别忘了你发过誓要听我话,怎么了?说话不算数了?快把钱拿来!&rdo;
这话一出口,皂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说她啥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她说话不算话,她是一诺千金的皂莺,信义对她来说重过生命。
皂莺从怀摸出了一个小荷包,拼命地摔在郑晓路的胸前。这荷包也是紫色的,郑晓路将荷包打开,里面只有四五块小小的碎银,估摸了一下,连二两银子都不到。
吓,我以为什么宝贝,死也不肯给我,结果就二两银子不到,郑晓路小小地郁闷了一把,他把银子全给了老头子,然后拖起厥着嘴的皂莺,返回了车厢里,马车起行,继续向着成都府前进。
&ldo;怎么就这点钱?&rdo;郑晓路一回到车里,就忙不叠地问道:&ldo;我们阎王军的军饷不带这样的发的吧,你可是头领级的,少说一个月也有好几十两可以挥霍,你都拿去干嘛了?养小白脸?&rdo;
&ldo;呸呸呸!&rdo;皂莺怒道:&ldo;你才喜欢小白脸,我把钱都给了我手下的兄弟们。&rdo;
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皂莺真够义气的啊。郑晓路心里小小地汗了一把,忍不住埋汰道:&ldo;你这家伙到底是男是女,奶奶的,这些举动,哪有半点女人味。&rdo;
皂莺冷笑看着郑晓路,突然伸出一只手,在脸上一抹,顿时变成一张男人脸。她开口道:&ldo;我其实是男人,以前一直扮女装骗你玩儿!&rdo;这一开口,吓了郑晓路一跳,她连声音都变成男音了。
&ldo;我晕!&rdo;郑晓路大汗道:&ldo;把这些江湖上卖艺骗人的玩意儿赶紧收起来,吓死我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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