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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于是那位与继女有染的教授精心策画了谋杀他妻子的计划，计划得很周详。他在其中一棵苹果树下埋了一颗露出一半的石头，每个人都可能不慎被绊倒的石头。有天傍晚他带妻子到那边散步，到达那颗石头时一枪就将她毙了。他戴着手套，将那把猎枪放入她的手中以便留下指纹。随后他跑回屋子，将手套藏起来，再打电话声嘶力竭的求救：他的妻子绊了一跤，猎枪撞击到地面走火，她的胸部被炸穿了，真是恐怖的意外。这位福乐斯特分局长到场查看。他觉得事有蹊跷，不过他又无法推翻教授的说词。直到一位当地农人带着他那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去找福乐斯特，全盘托出他的证词。那孩子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就在树上偷摘苹果。尽管精心策画……&rdo;

二

当天傍晚，两个女儿在朋友家过夜，说要举办什么&ldo;枕头派对&rdo;，蒙妮卡与狄雷尼在厨房里吃了一顿冷冷清清的晚餐。她试着使气氛热络些;随后，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因此不再试着跟他说话，在他告退进入书房并关上房门时也没做任何表示。

他感到岁月不饶人：动作迟缓，步履蹒跚，有点笨手笨脚。他的衣服湿黏黏又笨重的贴在皮肤上，他的关节劈啪作响。他似乎是瘫陷在旋转椅内，全身麻木，精神萎靡。他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少女倾靠在粉红色洋伞上的影像，裸露的背部晒成褐色的皮肤。他遥遥沉重的头，打起精神开始撰写与贝拉&iddot;莎拉珍及杰克&iddot;达克约谈的详细报告。

他写妥并归档后，将在维多&iddot;麦兰画室中找到的三张素描拿出来，摆在墙上软木板上那幅二五一管区的地图上面。他用图钉固定，然后调整台灯的角度照亮。他坐在书桌后，凝视着那些作品。

年轻。活力。朝气蓬勃，神采飞扬。一个渴望这一切的狂热艺术家挥洒着炭笔捕捉了下来。渴望拥有这一切，并展现出来。杰克&iddot;达克说，麦兰好像受到逼迫。狄雷尼相信这一点。他由这些约谈、晤谈、对话中，开始清晰的看着那位过世的人。那位画家、艺术家，维多&iddot;麦兰。才气纵横的手如今已腐朽，然而不久前仍充满着渴望与贪欲。他或许曾是个卑鄙的人，恶毒、愚痴，或许残酷无情。不过，没有法律规定只有圣人才可以才华洋溢。

狄雷尼思忖着，问题是他开始觉得同情。不只是为了受害者‐‐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也为了那些被卷入谋杀案的所有人。他深信他们当中有一人犯下了此案。问题在于他喜欢他们‐‐喜欢麦兰太太、索尔&iddot;杰特曼、贝拉&iddot;莎拉珍、杰克&iddot;达克。还有，他也怀疑当他与麦兰的儿子、母亲及姊姊碰面时，他也会喜欢他们。感到怜悯。

&ldo;他们会&lso;思考&rso;，&rdo;布恩小队长这么说。不仅如此，他们也是精力充沛、聪颖、贪得无厌的人，他们的渴念与妄想会直触人心。他无法憎恨任何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是他期望中的凶手，然后被逮捕归案，锒铛入狱。

他的同情心令他不安。警察领薪水不是为了要悲天悯人的。警察看事情必须黑白分明。&ldo;必须&rdo;如此。解释与辩护是医师、精神科医师、社会学家、法官、陪审团的事，他们领薪水是要看出灰色地带，了解并施舍同情心。

但是警察则必须是非分明。因为……呃，因为必须有一个固若盘石的标准，一道钢铁般的法律。警察依此行事，不能任由自己好言劝慰、拍拍肩膀、拭掉泪水。这很重要，因为那些其他人‐‐那些可以施舍同情心的人‐‐他们修正标准，抚平盘石、融化法律。不过如果毫无标准，如果警察弃守职务，那么除了修正、抚平、融化之外将一无所有。全都只是甜蜜的人情。社会将沦为一种温暖的稀泥：没有盘石，没有钢铁，谁能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无政府。丛林。

他将黄色的拍纸簿拉近，戴上厚重的阅读用眼镜，开始做今天的笔记：追查杀害维多&iddot;麦兰凶手的待办事项。

桌上电话响起时已近半夜三更。组长用左手拿起话筒，另一手仍在写着笔记。

&ldo;我是艾德华&iddot;x&iddot;狄雷尼，&rdo;他说。

&ldo;艾德华，我是伊伐……&rdo;

索森副局长闲聊了几分钟，问候蒙妮卡及孩子们，然后随口问道：&ldo;布恩的表现如何?&rdo;

&ldo;还可以，&rdo;狄雷尼说。&ldo;我喜欢他。&rdo;

&ldo;那就好。他没再酗酒了吧?&rdo;

&ldo;就我所知没有，我看到他时他很清醒。&rdo;

&ldo;有宿醉的迹象?&rdo;

&ldo;没有，完全没有。&rdo;狄雷尼不喜欢这个角色;他不是布恩的监护人，也不喜欢报告他的行为。

&ldo;有进展吗，艾德华?&rdo;

&ldo;这个案子?还不明朗。我只是先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涉案的关系人。要花点时间。&rdo;

&ldo;我不指望你能破案，艾德华，&rdo;索森赶忙说。&ldo;需要花多少时间都随你。不急。&rdo;

随后是一阵沉默。狄雷尼知道接下来索森想说什么，但不想替他解围。

&ldo;呃……艾德华，&rdo;索森支支吾吾的说：&ldo;你今天约谈了贝拉&iddot;莎拉珍?&rdo;

&ldo;是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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