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暗处得一些东西,更是不可说。
什么样的佛要这般普度众生?成去非不无嘲讽地想道,目光越发冷峻,只扬手冲赵器摆了摆手。
待途经木叶阁,方又想起昨夜那荒唐的梦,圣人说,君子慎独,他自问一向无愧于心。梦中之事,便是圣人也无解罢?
正凝神想着,四儿自园子里正出来准备去取澡豆,见他驻足在那,便先过来行礼:&ldo;问大公子安。&rdo;说罢正要走,被成去非叫住:
&ldo;贺姑娘可还好?&rdo;
四儿忙折身回来答话:&ldo;姑娘身子恢复如常,饮食上也颇为留意,大公子勿念。&rdo;
成去非微微颔首,暗忖着何时跟她提及此事,却听四儿又道:
&ldo;姑娘身子虽恢复了,可精气神却不是很好,本做的好好的女红,突然拿剪子又给绞了……&rdo;话刚说完,四儿便懊悔自己怎么竟一时多起嘴来,后头声音一下软了下去。
那半成型的香包立刻浮上心头,说得成去非更觉该再掂量些时日才能开口。
等又过几日,虞府秋芙蓉开了,成去非公务缠身,却也抽出半日的功夫,偕同去之几个去了虞府。
府上门庭若市,虞府的花园品种多,花色佳,连带着清谈,曲水流觞,算得上是盛事了。
虞归尘的书房在西南角。十来步深的庭院,铺着一径青石板,一孔月洞门隔成内外两进。外院仅几步,两面墙爬满了常春藤,内院中央一棵老榆树,树下是一具石桌,四具石绣墩。月洞门上凿了两字&ldo;蕉风&rdo;,典型世家风范。
窗子是开着的,逸出半竿翠竹来。
室内并无人,成去非随意翻了翻案几上典籍,瞥见一侧的画卷,打开来看,是一幅紫藤。桌角上有研好的墨,成去非提笔就势在空白处写了一行小字:
风拂紫藤花乱。
&ldo;大公子,我家大人请您去园子。&rdo;有小丫头恭恭敬敬在门外轻唤他。
&ldo;静斋人呢?&rdo;他整整衣裳,缓步而出。
小丫头不由笑了:&ldo;公子正在后院亲自为您修花,供您插瓶用。&rdo;江左谁人不知大公子同虞十七情谊,就是府上下人言及,也是自带欣喜。
园子热闹,成去非略略扫了众人一眼,既有长者,也有年轻子弟,正都散在虞仲则身侧,议论取名一事。这处园子是新翻修的,景变了,名字自然也要动的。
&ldo;这一处新栽桃树,待来年春日,便可如红云悬浮,诸位可有佳名,请赐教。&rdo;虞仲则捋须笑道,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开,很快有人提议道:
&ldo;可谓桃蹊。&rdo;
&ldo;桃蹊,这多多少少有些俗媚了。&rdo;
&ldo;蟠桃园如何?&rdo;
&ldo;有新意,却嫌直露。&rdo;
&ldo;不如仙都贴切些?&rdo;
&ldo;字面贴切,意境却模棱了。&rdo;
顾曙听了,心里默念几遍,又上下打量着景,脑中早过一阵春风,落得红雨缤纷,遂含笑道:&ldo;曙忽得二字,不如&lso;天香&rso;。&rdo;
众人听见回味片刻,等会了意,立刻一片赞扬声,&ldo;天香&rdo;得自&ldo;仙都&rdo;,却要高古许多,众人服气,皆笑言阿灰果有才子气,顾曙笑而不言,连连作揖以示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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