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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拜别成若敖，虞归尘往成去非的园子走，远远便瞧见那一窗孤峭剪影，阶上立着赵器，他低声问一句：&ldo;大公子安否？&rdo;

第6章

&ldo;一切都好，公子费心了。&rdo;赵器恭敬低首，默默替两人掩了门而退。

&ldo;你回来了。&rdo;成去非抬眸，一副静候故交的神情，眼前人明净的模样，并无半分改变。那柄长剑放在桌几上，折射着烛光分外耀眼。

&ldo;伯父赠我佩剑，&rdo;虞归尘轻轻摩挲一番，&ldo;他希望我出仕。&rdo;

成去非手中还持着书简，外头雨声又重了几分，于是起身开了窗子，斜雨打湿手背，空气里涤荡着清新的气息。

&ldo;你怎么打算？&rdo;

虞归尘望着他背影：&ldo;我不是已在建康了么？&rdo;

成去非侧眸同他碰了碰目光：&ldo;阮氏的案子你听说了？&rdo;

虞归尘饮过热茶，便褪了外衣：&ldo;有所耳闻。&rdo;

&ldo;阮氏逆反一事已结案，今上受了很大的打击，精神不是很好，&rdo;成去非朝书架走去，递过来一卷东西，虞归尘铺开来看，目光扫下去，脑中跳出些面孔：

&ldo;不知大将军是如何坐实阮氏谋逆，竟能让今上也无可奈何。&rdo;

&ldo;阮正通修书二十载，说到底，还是坏在文字之上。&rdo;

&ldo;就这个名目？&rdo;

&ldo;他家有处宅子，据考证，是建在了龙脉之上。&rdo;

&ldo;既是如此，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罢了。&rdo;虞归尘大略浏览便放下，&ldo;阮氏弹劾大将军，皆有实证可循，大将军憎恶乃常情，这般赶尽杀绝诛杀三公，却不同寻常。&rdo;

成去非沉吟片刻：&ldo;清流大儒，本就是利弊两端，大将军如此，一举两得。&rdo;

&ldo;可叹今上竟只能如此。&rdo;

&ldo;诛晁错而已。&rdo;成去非脑中跃出当日朝堂一幕幕，初时，谁也没想到建康王手段如此狠辣，等事态严重了，方醒悟建康王这是要赶尽杀绝，再去求情，竟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他气焰正盛，阮正通接受得也坦然，似乎和今上自有心照不宣的默契。阮氏的覆亡，一下便刺透世家大族们的心尖，建康王磨刀霍霍的架势，任谁也不敢轻视了。

&ldo;史册上那些权重的亲王，忽然开始诛杀要臣，你说，是意欲何为？&rdo;

虞归尘知他话中深意，也明白眼下局势要变：&ldo;西北军本与胡人相安无事，胡人却遽然偷袭，我听闻粮糙被暗中扣下，周将军力尽身亡。扣粮糙的参军，亦畏罪自刎，竟无从查起了。&rdo;

&ldo;西北诸将多是父亲旧部，一个小小的参军，本不该掀起风浪，有人想要染指大西北，此举不过有意蹚水，&rdo;成去非眼眸忽沉下去，西北军是成府安身立命的根本，断不能落他人之手。

&ldo;今日朝堂之上，他举荐皇长子，还有邓杨将军子遐同去西北应敌。&rdo;他沉沉说着，心底却思量着这消息也不能全然当做坏事，西北军和内宫禁卫军大权比起来，同样重要。

两人目光相碰，彼此默契。成若敖壮年时曾任雍凉刺史，熟悉西北边疆，西北向来是成家势力范围，别人想要横插一手并不易，而西北，则是建康王自少年起边魂牵梦绕的地方，这一点，朝野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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