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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第1页）

&ldo;啊，靠，&rdo;老头粗声粗气道，&ldo;我这么个老家伙，起个床可真他妈难受，简直就是在做吃屎般的噩梦。要是能从床上下来撒泡尿，我愿意付出一百万马克。&rdo;

&ldo;早上好，塞利纳斯先生，&rdo;诗人老头身旁有个女性机器人，她正通过一块漂浮着的生物监控器上观测着他的生命迹象，&ldo;你今天看上去精神好多了。&rdo;

&ldo;干这些蓝皮小娘们。&rdo;马丁?塞利纳斯嘟哝道，&ldo;我的牙呢?&rdo;

&ldo;还没长出来，塞利纳斯先生。&rdo;那个机器人说道。她名叫拉迪克，约有三百多岁……不过和飘浮在吊床中的木乃伊相比，这岁数还不及他的三分之一。

&ldo;随它去，&rdo;老头咕哝着，&ldo;反正也不会醒鸡巴太久。我睡了多久了?&rdo;

&ldo;两年三个月零八天。&rdo;拉迪克说。

这里是岩石塔楼的最高层，屋顶上的帆布已经卷了起来，马丁?塞利纳斯凝望着上方的天空。湛蓝色。从那淡淡的光线看来，应该是清晨或是傍晚。轻快飞过的辐射蛛纱闪着微光，但还没照亮它们半米长的薄脆翅翼。

&ldo;什么季节?&rdo;塞利纳斯勉强开口道。

&ldo;晚春。&rdo;那女性机器人回答。诗人老头的其他蓝皮机器人仆从陆续在房间内进进出出，做着难以理解的差事。只有拉迪克一直监控着诗人沉眠后苏醒的生命迹象。

&ldo;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rdo;他没必要特别解释所谓的&ldo;他们&rdo;是谁。拉迪克完全知道诗人老头指的是谁‐‐不只是劳尔?安迪密恩，来到他们这座被遗弃的大学城的最后一个访客，还有女孩伊妮娅‐‐早在三个世纪前，塞利纳斯就认识她了‐‐而且他还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见她一面。

&ldo;九年八个月一星期零一天。&rdo;拉迪克说，&ldo;当然，都是按地球的标准算法。&rdo;

&ldo;咳咳。&rdo;诗人老头咕哝着。他仍旧凝望着天空。日光没有直接照射而下，而是透过卷至东部的帆布，泼洒在岩石塔楼的南墙上，但仍旧明亮得让他那垂老的双眼盈满了泪水。&ldo;我成了个黑夜老怪了，&rdo;他嘟哝道，&ldo;就像是吸血鬼德古拉。每隔几年从这该死的坟墓中爬出来，看看这个充满生机的世界。&rdo;

&ldo;是，塞利纳斯先生。&rdo;拉迪克没有反对，她在控制面板上改了几项设置。

&ldo;闭嘴，小娘们。&rdo;诗人说道。

&ldo;是，塞利纳斯先生。&rdo;

诗人老头呻吟起来。&ldo;拉迪克，我得等多久才能坐进悬椅?&rdo;

光着脑袋的机器人噘起小嘴。&ldo;还得等两天，塞利纳斯先生。也许两天半。&rdo;

&ldo;啊，真他妈见鬼，&rdo;马丁?塞利纳斯嘀咕着，&ldo;每次的复原工作都越来越花时间。总有一天我会醒不来的……这沉眠机器都不会有办法把我叫醒。&rdo;

&ldo;是，塞利纳斯先生，&rdo;机器人仍旧没有反对，&ldo;对于你的身体系统来说，每一次冰冻沉眠都越来越难熬，而且复苏和维生设备也太陈旧了。你说得没错，再来几次的话，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rdo;

&ldo;哦，闭嘴。&rdo;马丁?塞利纳斯咆哮起来，&ldo;你真是个阴险可怕的臭娘们。&rdo;

&ldo;是，塞利纳斯先生。&rdo;

&ldo;拉迪克，你和我在一起有多久了?&rdo;

&ldo;两百四十一年十一月十九天。&rdo;机器人说，&ldo;按标准算法。&rdo;

&ldo;而你还没学会怎么泡上一杯香喷喷的咖啡。&rdo;

&ldo;没有，塞利纳斯先生。&rdo;

&ldo;但你还是放好了咖啡壶，是吧?&rdo;

&ldo;是，塞利纳斯先生。完全遵照你的指示。&rdo;

&ldo;是你妈的头。&rdo;诗人说。

&ldo;但在至少十二小时之内，你还不能从口中摄入液体，塞利纳斯先生。&rdo;拉迪克说。

&ldo;啊!&rdo;诗人说。

&ldo;是，塞利纳斯先生。&rdo;

几分钟的沉默，像是马丁?塞利纳斯又重新睡着了，但紧接着老头便说道：&ldo;那俩孩子有什么消息吗?&rdo;

&ldo;没有，先生，&rdo;拉迪克回答，&ldo;我们现在只能接入海伯利安星系的圣神通信网，而且，他们新使用的加密算法多数都很难破解。&rdo;

&ldo;有什么小道消息么?&rdo;

&ldo;就我们所知，还没有，塞利纳斯先生，&rdo;机器人回答，&ldo;圣神正处于动荡中……许多星系发生了革命，在偏地展开的针对驱逐者的圣战出了很多问题，在圣神疆域内也不断有战舰和运输舰发生起义运动……在一些高度加密和措辞慎重的信息内，有一些流言蜚语，提到了一个词：病毒感染源。&rdo;

&ldo;感染源，&rdo;马丁?塞利纳斯重复着，他微微一笑，露出空荡荡的牙床，&ldo;我猜，是那个孩子。&rdo;

&ldo;很有可能，塞利纳斯先生，&rdo;拉迪克说，&ldo;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些星球真的发生了病毒性瘟疫……&rdo;

&ldo;不，&rdo;诗人几乎是猛烈地摇晃起脑袋，&ldo;是伊妮娅，是她的教义。就像北京流感一般蔓延开来，拉迪克，你不记得北京流感，对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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