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一如往常,教人不易察觉其中异样,那点散不去的冷,是王悦从未见过的东西。
&ldo;想把你关起来。&rdo;
王悦没察觉出任何的异样,他还当谢景和他玩笑,他笑道:&ldo;行啊!你养我啊!&rdo;
谢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王悦笑了起来,谢景望了他许久,伸出手轻轻摸了下他的脑袋,眼底的阴郁一点点散去,只余下了淡淡的浮光。他摸着王悦的头发,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哄个孩子。
王悦很久之后才知道,谢景从来不开玩笑,只有愿不愿意忍。他知道的迟了些。
另一头的建康城乌衣巷,风和日丽。
余杭来的和尚摘了斗笠,仰头望了会儿那王家的牌匾,笑了下,扭头对自己身边的小沙弥道:&ldo;好看?&rdo;
&ldo;住持,这便是你的家啊?&rdo;那小沙弥盯着那富丽堂皇的富贵门第,眼睛都直了。他们的山寺虽然有钱,却绝舍不得砸这么多钱在门面上,更何况这人间泼天富贵,又岂是他们那种佛门清秀的景致能相与比拟的?
曾经贵为琅玡二公子,而今断发修行许多年的僧侣笑了下,低声道:&ldo;我的家?不,这可不是我的家,我们佛门中人没这说法。&rdo;
那小沙弥忙反应过来,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竺法深回头压低声音,&ldo;王导连几斤枣子藏坏了都舍不得扔,不不不,我们山寺没这么穷还硬撑着显摆的亲戚。&rdo;
小沙弥一愣,&ldo;啊?&rdo;
竺法深扇着手中的斗笠,抬脚一步迈入了王家大门,大步往里头走。
王家的仆人伸手替他将门次第推开,热热闹闹的凡俗气息扑面而来。
……
王悦终究是没能打消谢景送他回家的念头,两人到王家的时候,时辰已经是正午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大门口能撞见郗璿和王羲之。四人的眼神一撞上,王悦发现郗璿和王羲之这两人竟然比他的神色还奇怪,四人之中只有谢景神色如常,王悦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ldo;等会!你们俩去哪儿了?&rdo;
郗璿若无其事地瞥了眼王悦,从袖中掏出一枚东西朝王悦扔了过来。
王悦伸手接了,低头一看,忽然笑了。
长命锁。
郗璿也没多解释,转身就潇洒大方地朝王家大门走进去,王羲之看上去比郗璿要局促很多,朝王悦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回头忙紧紧跟上郗璿。
王悦心里一顿,他扭过头看了眼谢景,&ldo;你看见没?我跟她是清白的。&rdo;
谢景闻声望了他一眼,没说话,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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