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仔阖住青肿沉重的眼皮,意识稀薄之际,不知过了多久,于飘荡的神绪之中,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飘近了。
&ldo;别、别打我……&rdo;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求饶。
刚呜咽了一声,来人在他身前蹲了下来。
沈知昼因一路奔来而有些喘不上气,看到虎仔被打成了这样,见惯生死与血腥的他,也不由地心惊肉跳。
&ldo;怎么弄的?&rdo;
虎仔看清了男人的脸,沉沉低吟:&ldo;昼哥……&rdo;
&ldo;你怎么样?&rdo;沈知昼沉着声问,手指勾开虎仔的衣领,简单检查了一下伤势,&ldo;谁打的你?林槐?&rdo;
&ldo;是……林、林槐的人……&rdo;虎仔吞吐着血沫,满口血腥,半侧牙都碎了,几近说不出话,但还是拼尽了力气劝阻着沈知昼,&ldo;昼哥,你快走……他们就是要骗你过来,你快点走……&rdo;
&ldo;是我自己来的。&rdo;沈知昼叹气说。
&ldo;什么……&rdo;
&ldo;林槐说,抓了个内鬼,&rdo;沈知昼抿着唇,眼神倏忽凛冽下去,淡淡地说,&ldo;他说,是我的人。&rdo;
虎仔辩解道:&ldo;我……&rdo;
&ldo;我知道,你不是。&rdo;沈知昼打断他,不无心痛地说,&ldo;我也知道林槐是骗我过来的。&rdo;
&ldo;那你为什么还要来?&rdo;
&ldo;我不来,你不就会因我而死吗?&rdo;沈知昼蹲坐在一旁,垂着头说,&ldo;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rdo;
&ldo;……&rdo;
&ldo;懂吗?&rdo;他冷冷问。
虎仔愣愣点头。
他浑身犹如散了架一般,强撑着自己坐起来,靠在墙上,捂着隐隐生痛的胸口喘着粗气,苦笑着:
&ldo;昼哥是……来救我的?&rdo;
沈知昼抿着唇,没说话。
林榣说,让他先过来这里等林槐过来,她会保证林槐不会杀虎仔。但林槐摆明了是要他过去。
&ldo;那年在伽卡,也是你救了我。&rdo;虎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ldo;程嘉树要杀我和阿阚……你说你保证我们俩没有叛变,你替我们做担保。&rdo;
沈知昼默然不语,抬眸,看向门外。
外面光线渐弱,时间几近黄昏,一日之中的逢魔时刻。
说不出的诡谲。
&ldo;我女儿……要出生了,说真的,我……我还不想死,&rdo;虎仔自顾自地笑笑,&ldo;昼哥,你识字的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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