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雪更小,这文士也直接走了出来,顺着处处都是花灯的长街离开了。
元宵佳节,千门万户都是欢声笑语。
这也是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于姜姒而言,这一阵也的确是懒怠。
偶尔陪着姜荀下下棋,或者与他一起去老太爷姜坤那边听训,说起来,姜姒得了老太爷的喜欢,未必没有姜荀的原因在。只可惜姜荀因着去岁久病缠绵,今年三月的科举,老太爷也是建议他暂时不去,只因为他如今还太年轻,再历练几年更好。
姜荀自然都是听老太爷的,更何况他身子时好时坏,上了考场到底是什么样更不知道。
如今既然要再等三年,姜荀也就不急。
回来的时候,姜姒便瞧见姜荀已经在楼上坐着了。
姜姒去了很久,走之前姜荀还与傅臣等人一块儿,没想到现在已经回来了,她倒有些惊讶:&ldo;荀堂兄回来得这样早?&rdo;
客房里铺着洋红毯,三面一溜儿的玫瑰椅,不过此刻没什么人,姜荀就捧着一碗热的福仁茶坐在前面,见她回来解了披风,后头红玉还拿着一把伞,不由道:&ldo;你去了太久,不过这伞倒是有些眼熟。&rdo;
早先姜姒就说过她不想嫁傅臣的事,姜荀一清二楚,如今他提起这句话,姜姒只能摇摇头,不说话。
想来要与一个人一刀两断,并非那么容易的事。
终究,傅臣现在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即便是说出去,往后都是她姜姒忘恩负义。
姜荀知她苦楚,便不再继续询问。
姜姒手脚冰凉,进来烤了烤火,不久才见姜姝也进来:&ldo;大姐也回来了。&rdo;
&ldo;方才在前头猜灯谜,瞧见河里有人落水,因围看了一阵,所以回来晚了。&rdo;姜姝进来便回了一句,又道,&ldo;往日在闺阁之中还不曾见过这样的事,只有风闻……&rdo;
&ldo;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又是谢乙吧?&rdo;
姜荀似乎觉得有什么困惑处,又摇摇头,闲着没事儿,便聊聊其他人,也好有个话题。
而元宵之夜,谢乙与赵琴儿的风流韵事,无疑会成为今后京中人闲话解闷的中心。
姜荀如今说两句,也算不得什么,不过他对赵琴儿不感兴趣,反倒是对谢乙这人有些好奇:&ldo;京中传闻他已改好了大半年,虽还是偶有风流之事传出,却好了不少。我与此人接触,倒也未觉得有什么,如今约莫是老毛病犯了……&rdo;
姜姒心说他哪里是老毛病犯了,分明是得了一桩别的毛病。
不过这毛病到底是什么,也无人知道了。
她想着自己不说两句反倒惹人怀疑,于是道:&ldo;谢家门楣便是被他给玷辱了的,也不知谢相怎生教出了他来……&rdo;
言语之间,照旧是鄙夷。
姜荀一向觉得姜姒对谢方知偏见太甚,不过现在听见姜姒这话,竟然点了点头:&ldo;现下我也觉得他这着实荒唐了几分。&rdo;
三个人说着话,没一会儿夜便已经深了。
倒霉的谢乙直接被姜荀姜姒兄妹打成了&ldo;花花风流浪荡子&rdo;,似乎从此再无翻身之地。至于姜姝,她对这些事着实了解太少,见识也比不得姜姒与姜荀这两个嫡出的,他们说话,她也就在一旁听着,暗暗记在心里。
姜姝是年后就要出嫁,吉日早已经定了,就在二月初。
姜姒不知道姜姝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摸得准姜姝的性子,总是心底有种种的疑虑,她也不敢说出来,至于赵蓝关那莽夫,肯定不是中意姜姒。所以姜姝的种种疑虑,只待成亲之后便能破解个完全,姜姒一点也不担心。
几个人带着丫鬟们回了府,又阖家聚在一块儿用过了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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