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波折,席中气氛才又恢复过来,虽然众人也都因韦轨此前所言而不乏遐思,但也诚如鲁敬宗所言,纵有什么心思各自思度,实在不必摆在脸上败坏旧情。
一行人夜饮兴致正浓,突然院子里响起喧哗声,不免打扰了兴致,众人俱都齐齐斥问冯三不是说已经封园,怎么还会被骚扰。
冯三这会儿也是醉意正酣,满脸不悦的起身去询问,只是过不片刻,他便神情败坏的蔫蔫返回,一脸为难的张口说道:“能否同诸位商议一事?今日市中繁忙,已经无有闲所,适有贵客至此,能否准许他们入园……”
这会儿众人都已经酒气上头,不免更加的放浪形骸,听到冯三这么说,便吵闹起来。韦轨终究还是老成持重,起身道:“咱们这些总角深交,哪有这么多俗礼可问。席地露天也能尽兴,只是要交代一声,让客人稍稍包容我等吵闹才好。”
“韦兄高义,择日我必再盛情相邀赔礼……”
冯三听到这话,连连作揖。
鲁敬宗抬手将一个花球砸在冯三身上,笑骂道:“哪来这许多废话,赶紧去罢!”
待到冯三离开,众人饮乐继续。鲁敬宗这会儿已经有几分醉眼惺忪,他拉着韦轨的手叹息道:“往年我最是敬服阿兄,器具宏大,如我能得这小小提携,也是多亏了阿兄往年带领咱们东迎王师才能迎上奋武沈狮子,受其关照。可是阿兄你方才那些俗言让人厌烦……常言旧情、旧情,既然是旧,哪能常新?你在天中如何,咱们乡徒哪会得知,所以男儿应该有势,是真是假都好,看到旁人冷落阿兄,我心里实在酸楚!”
韦轨这会儿倒是看得开,其实他刚才说完那番话,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些旧日伙伴们待他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亲厚了,此刻再听到鲁敬宗这么感慨,他又反手拍拍鲁敬宗的手臂,笑道:“过去这两年,我也真是痴长虚度,到如今反倒是要靠四郎来安慰我。天中气象之大,实在是让人自觉渺小,早前我发厌声,也是长久积郁,如今再回想,乡中诈称豪强,实在非我所愿,既然旧年已经决意如此,苦乐如何,也该自己承受。今日饮过之后,明日不知还存几分旧情,且乐今宵罢。明日之后,各自负艰与得意,又有几人能同行?”
冯三一去之后便久久不回,初时还有人觉奇怪,或是出门查看,可是离开的人也就此没了踪影。原本这厅堂里还是非常的喧哗嘈杂,可是渐渐的席位便空缺起来,乃至于被另一侧的喧哗声渐渐压倒,甚至就连已经醉意浓厚的鲁敬宗都察觉到。
“看来真是有贵客到临啊……”
鲁敬宗在席中怪笑一声,扶着柱子站起来,身躯摇摆的转头看看座客稀疏的厅堂,眸中便渐渐有了凶光:“我倒要看看,究竟何等贵客,竟然能让我乡情同好一去不回!”
韦轨见状,又哪里不知这小子要借酒闹事了,他连忙起身拉住,却被鲁敬宗摆手推回:“这、这种小事,真……真的不劳阿兄!阿、阿兄在此,看住我的衣甲,若是这身装扮市中斗殴……明日将主要扒了我的皮!”
韦轨听到这话,更加哭笑不得,原来你小子还知道这么做不妥啊!
不过他也喝了许多酒,反应难免有些迟钝,被鲁敬宗推倒在席上后,再站起来时,那小子已经向厅外冲去,一边奔走着一边褪下甲衣沿途抛撒,韦轨连忙跟在后方拣取,他这里还没有捡完,便听到另一个院子里已经响起了喧闹打斗声。
听到那杂乱声响,韦轨心知要遭,适逢几名冯家家仆行过,便吩咐这些人收捡鲁敬宗丢下的衣甲,他则匆匆冲入那个院子里。
打斗的动静持续很短,待到韦轨到来时,骚乱已经平息,韦轨视线一扫,便看到只穿中单的鲁敬宗正被倒挂在一棵柳树上,嘴角还不断的流出呕吐物。
“阿、阿兄,我、我是栽了……我是自己栽倒……”
鲁敬宗被挂在树上,醉眼看到韦轨冲来,还在那里要强,只是一张嘴便有一大口酒液吃食喷在了韦轨身上。
“实在欺人太甚!”
韦轨这会儿酒劲也涌上来,环顾四周见不乏刚才同席的伙伴们也在周围,只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他抽出割肉的小刀割断绳索将鲁敬宗放下来,而后便从树后抽出一杆竹杖便向灯火通明的厅堂冲去:“谁人在此,辱我兄弟!”
“韦兄不可……”
“休得放肆!”
各方乱叫声响起来,有数人冲上前要阻止韦轨,俱都被他挥杖打翻。可见他旧年所以能够率领乡徒也是自有理由,如鲁敬宗那种酒劲上来空手猛冲,连器杖都不知道找一个。
片刻间,韦轨便冲进了厅堂里,视线还未定住看清楚其中情形,便听到厅内响起一个诧异呼声:“你是韦七?你怎么……”
韦轨闻言后循声望去,便见席中一个年轻人长身而起望向他,他定睛一瞧才认清楚其人,同样有些意外并尴尬:“桓、桓幼子?”
只是片刻后,他便又瞪大眼怒吼道:“桓幼子,我阿弟酒后无状,确是冲撞你等饮乐,痛打逐出都可,岂不闻士可杀、不可辱!”
桓冲上前夺下韦轨手中竹杖,苦笑道:“你这阿弟实在英猛,冲入厅中便狂吐,好不容易按住手足灌下一碗解救汤,不过倒挂催吐也实在失礼,我向你……”
“阿兄退开!早前不知此中何人,如今我发难却非为你……小沈既然在此,你若是个男人,痛快行出,咱们较技一番,让康家小娘子瞧瞧谁是真正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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