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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你师父，乌云雅政，看着老实憨厚，实则精明圆滑，当年张念景与青阳氏对立时，接连扳倒了所有的太子党，意欲扶持三皇子上位，我们明霍两家仅仅是被牵连进去，有些个交情，便被赶尽杀绝。你说，他乌云雅政何以顶着青阳族部的大姓，稳稳地坐上了次辅之位呢?&rdo;

明慎小心问道：&ldo;因为他特别有才能吗?&rdo;

&ldo;有是有，可天下能人众多，他又不是带兵的将军，又哪里来的多么不可替代?&rdo;霍冰瞥了他一眼，&ldo;他早就倒戈了张党是真，现在暗中与张党决裂也是真。第一和第二，张念景不死，他就永远是次辅。正是这个原因，他才收了卜瑜为门生。&rdo;

&ldo;卜瑜，此人看起来严谨正经，是个不偏不倚的良臣，实则早在给三皇子做伴读时已在为青阳氏做筹谋。你知道三太子是如何死的么?&rdo;

明慎凑近了紧张兮兮地问：&ldo;怎么死的?&rdo;

&ldo;卜瑜教他学字，因为三皇子《敕勒歌》中的&lso;敕&rso;字写得不好，故而要求三皇子将此字反复抄写。一天之后，先帝‐‐哦，现在是太上皇了，听闻的说法却是&lso;三殿下好以朱批书敕字&rso;，勃然大怒，便挑了个时候过去看，正好看见三皇子在写这个字‐‐卜瑜教他写的，撞上了，谁又说得清呢?&rdo;[1]

霍冰撕开橘子的皮，听着哗啦哗啦脉络崩散的响动，将橘子瓣剥下来后，他又开始慢慢撕开剔透果肉外边的薄衣。

&ldo;三皇子时年与陛下同岁，百口莫辩，正逢社稷坛神官卜出除旧布新之象，认为当有易主，太上皇一怒之下赐了鸩酒给三皇子……这一怒，就让他折损了最后一个儿子。人生气起来，是什么都忘了的，更何况太上皇本来昏聩，即便张念景把控朝局，也没有办法另死人复生，此时还剩的皇家血脉只有海南郡王一个还未出生、不知男女的孩子，另一个便是在冷宫中的陛下。&rdo;

&ldo;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rdo;

霍冰将橘子外头那层透白的薄膜都剥了个干净，伸手喂给明慎，明慎凑过来塞进嘴里吃了，神情还有点惊恐：&ldo;那三皇子不是枉死了?&rdo;

霍冰露出一个安稳的笑容：&ldo;皇家人能不把人的生死当生死，他们自个儿的生死自然也在其中，这是命，谁也没有办法。他不死，死的或许就是你的旻哥哥，你现在再看呢?&rdo;

明慎对手指，小声道：&ldo;我不要旻哥哥死。&rdo;

霍冰道：&ldo;那就罢了，都是快要及冠的人了，心要狠一点。&rdo;他把橘子的果肉都剔了出来放在白瓷盘里，剥了两个给明慎吃，剩下的让下人拿去后厨做橘子羹。

看明慎吃得闷闷不乐，霍冰思考了一下，道：&ldo;当然，咱们家有一个人心狠就行了。&rdo;

他伸手摸了摸明慎的头。

明慎又问道：&ldo;那那个王跋呢?他为什么最近在跟旻哥哥套近乎?&rdo;

霍冰沉吟道：&ldo;与其说是讨好，更不如说，张念景及其党羽已经感受到陛下的压迫力了，过来探探口风。童子科这件事可谓一石三鸟，转移了当下最大的矛盾，也即青阳氏和昭安公主的分封一事，打压了京中这一批不做实事的世家子弟，立威，还博得了当今寒门学子的一致好感。如果说此前还有人在观望这场君臣之争，那么至少近几年科考入仕而无好出身的人会偏向陛下这一边，这是民心所向。&rdo;

明慎听得入神。霍冰又给他讲了许多朝廷秘闻，看明慎越来越兴奋的模样，有些无奈：&ldo;先去睡觉行不行?阿慎，哥哥我今儿被你丢在寒风中等了半个时辰，很是疲乏，改天再说啊乖。改天我出套题给你，锻炼一下你的官场生存能力。&rdo;

明慎赶紧扶他坐回轮椅上，又推着他回房间躺好。

他准备溜回自己房间，不料霍冰却一把把他抓了回来：&ldo;过来，今晚就睡这里。我之前没来过这儿，睡不惯。&rdo;

明慎知道霍冰有点认床，换了地方经常夜里惊醒，于是乖乖留下来陪他。兄弟俩盖一床被子，头碰着头睡了。

等明慎呼吸均匀后，霍冰却睁开了眼。

床头的烛火还没有熄灭，接着暗淡的烛光，霍冰伸手探向明慎的领子，略微挑开一寸布料，看清了其下的东西‐‐

明慎的锁骨附近，赫然印着一枚吻痕。

他皱了皱眉，低声道了一声：&ldo;狗皇帝。&rdo;而后翻身睡了。

明慎第二天一早醒来，便看到霍冰已经笑吟吟地立在床前看书了。

&ldo;早，阿慎，我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你要听听吗?&rdo;霍冰道。

明慎好奇地凑过去，便见到霍冰点了点手里的书‐‐那原来不是什么正经书，而是一本坊间流传的禁书，插画热辣刺激。

他赶紧移开视线。

霍冰道：&ldo;食色，性也。王跋能送美人，咱们也能送，这样足够公平，也免得陛下难做，想必陛下应当疲于应付姓王的罢?等姓王的知道，他送了美人，咱们不仅要送美人还要送珠宝祥瑞，看王跋还好意思让陛下拔高待遇么?&rdo;

明慎道：&ldo;唔……&rdo;

霍冰又道：&ldo;而且，你知道陛下喜欢哪样的女子吗?&rdo;

明慎懵了：&ldo;旻哥哥以前只跟我说过，要选京中最美的女子当皇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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