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站起来退到高一级的台阶上去,不耐烦地说:“你说普通话耗(好)不耗(好)!别弄得一嘴京油子耗(好)不耗(好)!”
“成。”马多说,“儿子忒明白您的心情。”然而北京国安队在数月之后的成都客场来得就不够幸运,他们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四川麻辣烫弄得阵脚大乱。他们的脚法不再华美,他们的切入不再犀利,他们的渗透不再像水银那样灵动,那样飘忽不定,那样闪闪发光。他们的软腿露出了“傻bi”的糟糕迹象,一句话,四川人彻底“雄起”了,五万多四川人一起用雄壮的节奏跟随鼓点大声呼叫,咚咚咚,雄起!咚咚咚,雄起!
老马坐在自家的卧室里听到了同胞们的家乡口音。老马不是依靠中央五套的现场转播,而是只用耳朵就听到了巴蜀大地上的尽情呐喊。马多歪在沙发上,面色沉郁,一副惹不起的样子。老马斜了儿子马多一眼,钻到卫生间里去了。老马掏出小便的东西,等了一会儿,没有,又解开裤子,坐下去,别的东西也没有。但是老马心花怒放,积压在胸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了。老马拉开水箱,把干干净净的便槽哗里哗啦地冲过了一遍,想笑,但是止住了。老马从卫生间里出来,搓搓手,说:“儿子,晚上吃什么?”
马多望着父亲,耷拉了眼皮说:“你乐什么?”
“没有哇,”老马不解地说:“我乐什么了?”
“您乐什么?”
“我去买点皮皮虾怎么样?”马多一把就把电视机关了。“您乐什么?”
“我真的没有乐。”马多撇下他的嘴唇。他的撒嘴模样让所有当长辈的看了都难堪。马多说:“别憋了,想乐就乐,我看您八成儿是憋不住了。”老马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真的不乐了。一点都乐不出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乐了?我凭什么不能乐?家乡赢球,老子开心。”
“可是您憋什么呀您?您乐开了不就都齐了?您憋什么呢您。没劲透了,傻bi透了。”
“谁傻bi?马多说您说谁傻bi?”
“都他妈的傻bi透了。”老马突然就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撒开了一条fèng,冷风全进去了,那不是四川的风,是北方的冷空气,伴随了哨声与沙砾。老马想起了妻子和他摊牌的样子,想起了这些年一个孩子给他的负重和委屈,想起了没有呼应的爱与寂寞,老马就剩下心爱的足球和远方的故乡了,可是在家里开心一下都不能够。老马的泪水一下子就江开了。老马抡起右手的巴掌,对了马多的腮帮就想往下抽。老马下不了手。老马咬了牙大声骂道:“你傻bi,你这小龟儿,你这小狗日的!”
“我可是你日的,”马多说,“怎么成狗日的了?”老马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转过身去对了自己的鞋子说:“我这是当的什么老子?龟儿,你当我老子,我做你的儿子耗(好)不耗(好)?耗(好)不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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