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日,她母亲高夫人几次让人传话想见她,淑妃都一直没空。这日总算得了空闲,便将高夫人接进宫中说话。高夫人与淑妃闲话过几句,示意她屏退旁人,才与她说起正事:“你舅舅家里在和齐国公府谈九郎与白大娘的亲事,你知道吧?”淑妃不太在意地顺口应道:“隐约听到一些风声,已经说好了吗?”高夫人点头:“差不多了。十二月有好日子,先订下亲,过几年再成婚。”淑妃:“那回头我寻摸些好东西备着,在宫宴上见到白大娘便送与她。”高夫人不作声地看着她。淑妃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高夫人在心中叹口气,只得耐心地与她说道:“翻过年五郎就二十二了,他的婚事你有什么打算,相看好人家没有?”“这个得看陛下。”淑妃不解,“皇子们的婚事全都是陛下安排的,我相看又没用。”高夫人不赞同地道:“那你也得心中有点数,有机会便和圣上敲敲边鼓啊。”淑妃更加莫名其妙:“陛下自有考量,我若说得不合适,反而会惹他不高兴,没必要。”高夫人看她实在不开窍,只得把话挑明了说:“趁着圣上现下还没想法,咱们得给五郎荐个有力的岳家,将来也好和齐国公配合。”淑妃把这话反复思索两遍,眼睛慢慢睁大:“娘的意思,是要五郎和宁王争?这……”高夫人压低了声音:“这什么,你难道就没想过自己当太后?你和皇后虽然都姓范,可到底不是一个爹。如今既然有机会,为何不争一争!”淑妃用手帕捂着嘴,垂下目光沉思。高夫人继续劝道:“说起来,你兄弟又比皇后兄弟差在哪里,不都是进士出身。人家虽说外放,但都在江南当肥差,权力可大着,银钱随便捞。“可你看看你兄弟,如今都还是朝会上没个座的官。不就是因为你爹不是嫡支,你也说不上话。当年皇后要找人帮着争宠,来家里讨了你去,这么多年她又帮过咱家什么?“现下齐国公都看好五郎,你这个做亲娘的可不能糊涂。你想想,这段日子那些命妇们给你和五郎送的礼,能抵得上皇后给你的好几年赏赐了吧。你甘心回到过去吗?”淑妃给她说得眼中渐渐燃起火,却还是犹豫道:“可是平川王和宁王都已经营日久……”高夫人:“他们经营得再久,能有齐国公经营得深?如今皇贵妃被关,平川王被压,我们正好把宁王也往下拉一把,五郎不就突显出来了。”说完,她凑到淑妃耳边,悄悄告诉她宁王与王美人私通之事。淑妃满脸震惊:“这是真的?”高夫人:“齐国公查出来的,那还能假。只要让圣上亲眼见一见,便是不能借此废后,也能让宁王降降爵!”淑妃皱起眉:“可若是被查出来是我动的手脚……”“这算什么动手脚,你只不过给宁王行个方便。若是他自己没那龌龊心思,又哪里会有事。”高夫人安抚完,再压下最后一根稻草:“你想想皇后和宁王都是怎么使唤五郎的,难道你还想让你儿子受一辈子委屈吗?”想到儿子从小就围着宁王打转,什么都得相让,淑妃的眼神终于慢慢变得坚定。从前朝至大煜,冬至一直是仅次于元日的隆重节日。冬至当日一大清早,天子会带领群臣在社稷坛祭祀,随后召开大朝会,再从午间开宴到傍晚方散。总之,一整天都不得闲。白殊三更半夜就被谢唤起身,痛苦地束发戴冠,换上新做的棉袍官服,吃点东西便登车出门。马车慢慢往内城而去,白殊在车里打了个盹,才总算清醒些许。不过今日带不了猫,他只得捧个手炉下车,谢又给他披上狐裘斗篷。前几天一直在下不大不小的雪,今天倒是还好,至少雪停了。谢身为储君,到得稍晚。两人一路从站在寒风中的官员们身边走过,白殊身上的狐裘真是分外扎眼,不知引来多少羡慕的目光。谢被领路的小官员引到最前方位置上,而白殊如今是正经“太子夫婿”,只落后他半个身位,身边再无旁人。两人刚站定,主持祭祀的太常寺卿便过来劝:“楚溪侯不可披着斗篷……”谢打断他道:“到时辰自会让他去了,现下且还得等。若是他熬不到祭祀便晕倒,‘龙凤’缺一,你如何向天子交待?”这“龙凤”还是嘉禧帝自己想起来提的,特意命太常寺设计一个让他俩同念祭文的环节。原本祭文最好是主祭者亲自念,但嘉禧帝年纪大精力不济,又不愿将祭祀全交给谢代劳,就搞出这样的折中。太常寺卿看看白殊的面色,也担心这个出名的病秧子撑不过去,只得默认他搞特殊。等吉时将近,才再次过来。这回白殊主动解下斗篷,连手炉一起交给旁边的小官员。厚实的斗篷一去,白殊都不由得打个寒颤。他目光扫过后方站了许久的众臣,还颇有些年纪大的,禁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句这时代的官也不容易当。嘉禧帝踩着最后的时间出现,肃穆的礼乐响起,祭祀开始。白殊跟着太常寺卿的指示动。先是登上祭坛,与谢一人一句合念祭文。每次开口都免不了吃进一嘴冷风,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嘉禧帝不愿亲自念。祭文念完,呈给嘉禧帝焚烧,两人退回坛下,跟着指示不断重复跪拜与起身。最后所有人依次登坛,念着吉祥词插香。吉祥词需要从拿到香起一直念到插好香为止,还不能重复。幸好白殊排在祥瑞嘉禧帝让儿子们与心腹重臣陪着用过饭,便让人散去,他也换一间卧房要睡一觉。岁月不饶人,近几年他明显感觉到精力在不断变差,如冬至这种祭祀连着大朝会的时候尤为明显,后半日的宫宴就像是旁人的热闹,他疲惫得连听戏看舞的兴致都提不起来。感受到自己逐渐老去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嘉禧帝带着烦躁的心情闭上眼。将将睡过半个多时辰,还睡不沉,嘉禧帝有些头晕脑胀地起了身。在旁候着的宫人们连忙为他披衣,梳发,净面,孙宦官又命人端上温茶。嘉禧帝喝过两口,感觉脑子清醒些许,问过时辰,又问谢的情形。孙宦官仔细回道:“太子与楚溪侯一直留在房中,宫人都被遣出,门窗俱关,只留太子身旁的冯万川在里头伺候。直到不久前冯万川才离开,似在园中寻人,老奴猜大概是想找西弗然的葛西尔首领。”嘉禧帝回忆片刻,慢慢地道:“朕仿佛记得……西弗然的首领与祭司过在一处,如同夫妻?”孙宦官:“是这样,听闻已有许多年了。”嘉禧帝嘲讽一笑:“太子既和他们混在一处,也不像是反感南风。以前让那些俊俏小宦官引诱太子,他一直不为所动,朕还以为他真的无意。现下看,还是那些人不行。换成白三郎,太子不也受用了。”孙宦官摸不清他什么心思,不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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