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让人传膳,起来吧。”如今天太冷,他们多数时候都直接在这暖阁里吃饭。白殊笑眯眯地回视:“不想动怎么办?”谢没多说,直接弯下身掀开他盖腿的被子,将他横抱而起。白殊伸手揽上谢脖子:“抱稳了,别把我摔着。”说完,他微微挺身,结结实实地吻住人。谢眼眸一暗,张嘴回应。两人好一会儿才分开,白殊无视那双深沉的黑眸,轻喘着气拍拍谢肩头,笑着催促:“快过去坐好,小厮们要送饭菜进来了。”谢暗自吸上几口气,才转身走出几步,小心地将白殊放进椅子里,再拿过一条小薄被给他盖腿上。白殊享受着贴心服务,随口问起卫国公府的事。谢:“让我帮忙看一下千秋节的贺礼,怕犯了宫中的忌讳。”说完又问:“你的贺礼……”白殊笑道:“放心,我的贺礼绝对不会犯忌讳。再加一副刘家献的老花镜,让天子帮忙宣传宣传,往后好卖。”晚饭端上,两人边吃边聊着。饭后谢陪着白殊散过步,便劝他早些洗澡休息。白殊有些无奈:“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真没事。”谢捏着他下巴凑过来亲一口:“我看你刚才吃饭时还揉腰,泡完澡我再给你按一回。”白殊被这诚意打动,舒舒服服泡了个红花澡,趴床上等着谢洗好回来给自己按腰。目光扫到被自己随手搁床头的那张方子,白殊又想起那金贵的油膏。狼崽子功课做得认真,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经历痛的阶段。油膏当然也功不可没。贵有贵的道理,抛开溢价,药材成本就不低,用起来的确好。现在仔细想想,似乎味道还挺好闻的,依稀有股淡淡的清香。白殊目光扫向床头他记得,谢是从床头暗格里拿出小瓷罐。那种暗格不是多复杂的设计,白殊抬手尝试四处叩击。这个时候谢在泡澡,同样是红花澡。他身上的痕迹不比白殊少多少,虽然白殊力气不济,按不出多少青紫,但白殊牙口厉害。冯万川给他梳头时瞧见一些,问过之后就坚持要他也泡泡澡。泡够时间起身,谢擦身穿衣,突然听见脑中响起白殊的声音。白殊:“小黑,上来看好东西。”谢按着今早学的要领,尝试问道:“什么东西?”白殊回答的声音里带着笑:“你出来看就知道了。”见他不肯说,谢加快动作穿上中衣,一边系衣带一边往外走。刚进门,谢便听到白殊惊叹:“这张脑洞有点大啊,这姿势真的没问题?”小黑:“普通人的话,手会断。”谢快步走过去,目光往床头扫过,顿时整个人一僵。床头散乱地摆着那套暖玉玉势,还有好几本春宫册,以及两三幅展开的小卷轴,全是收在床头大暗格里的东西。白殊趴在床上,黑猫趴在他肩膀旁,一人一猫正低头仔细研究其中一张图。作者有话要说:寿礼谢呆在原地走不动步,只觉得两边耳朵迅速开始发烫,那热意还有顺着脖子往脸上蔓延的趋势。那些东西要么是葛西尔送的,要么是冯万川找来的。谢只是不想被收拾房间的小厮们发觉,才收进床头的暗格。床头的暗格设计,是用于装一些物件方便拿取。谢通常只用外侧的小格,油膏被他单独装在内侧的小格,中间的大格他完全给抛到了脑后。白殊在这张床上午睡了那么久,先前也不是没见过自己从外侧暗格中取物,却未从试过敲开暗格,怎么突然就……谢对那些东西全无兴趣,但此时都被白殊翻出来,就好似自己特别在意才专门藏起来似的。一时间,他陷入一种不知该不该解释的窘迫中,总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而且……白殊虽然看得兴致勃勃,却丝毫不是看春宫图该有的模样,仿佛只是在看再普遍不过的图画。面对这样的白殊,谢又感觉自己的窘迫反倒让自己显得大惊小怪。那边白殊早已发现谢进了门,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他有动静,就抬头望去,好似未察觉他的异样,只笑道:“不是说好的再给我按一回腰,殿下怎么还不过来。”白殊这种自然如常的态度,总算缓解了谢的尴尬。谢尽量保持着淡然神色,不急不徐地走过去,坐到床上,伸手去帮白殊按摩。白殊将面前那张图推到一旁,又去拿另一本,一边道:“我听说,按着民间风俗,女子的嫁妆里都会放有春宫图册,给新人在新婚之夜学习。这些难道是殿下的嫁妆?”谢:“……”白殊回头瞥他一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促狭,还续道:“画工都非常精良,想像力还相当丰富,不便宜吧。殿下最喜欢哪张图?”谢暗暗吸口气,无视先前那句逗弄,把锅全推到好兄弟头上:“都是葛西尔送的。他在其中一本里藏了密信,我只在寻密信的时候翻过一次,已经没印象了。”白殊“哦”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只继续和小黑一起评论图。谢在帮他按摩腰,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那些图,听这一人一猫饶有兴致地议论,心中委实觉得怪异极了。白殊点评过几张,突然再次惊叹:“哇,秋千!真的不会摔下来吗!”小黑:“如果换成那种摇篮式的,应该没问题。”谢终于忍不住问道:“三郎,你看这些图……就没有什么感觉吗?”明明自己就在他身边。谢独自看时心如止水,可现下白殊在这儿,他目光扫过那些图,就免不了会心猿意马。然而白殊身为剪片达人,本就阈值奇高,对着这时代的失真画风,自然没有丝毫感觉。他回头一瞥,对谢眨下眼:“殿下若须要再去一次浴房,随时可以去。”谢微眯眼,手在他会痒的位置轻挠几下。白殊腰一软,扑在枕头上笑得全身轻颤。谢到底顾忌他身体,不敢多逗,继续老老实实地按摩。白殊看完那些册子,又随意拿起支玉势把玩。这东西他以前只有所耳闻,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颇为稀奇。谢初时还没觉得如何,可看着白殊修长的手指四处滑动,还时不时戳一戳抹一抹,惊叹做工精细,脸色就不自觉地越来越黑。他伸手过去将那玉势从白殊手中抽出,扔到一旁,同时说道:“别玩这东西,明日我就让冯万川把这些都砸了。”醋坛子说翻就翻,白殊失笑:“别啊,这么好的玉,触手生温呢,砸了多可惜。让人改雕成其他东西就好了。”谢垂眼看他:“你带着去找人?”白殊:“……”他想像一下,笑出了声。虽然他并不介意,但这事如果传出去,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奇葩故事。最后,白殊只好笑道:“看来,还得麻烦冯总管那位能干的干儿子。”说完,他翻过身,抬手轻捏谢的鼻子:“堂堂太子,竟连个死物的醋都吃。”谢眸光沉沉地看着他,缓缓俯下身,贴着他的唇道:“我记得你昨晚说,偶尔可以三回。那今晚是不是能把余下的这一回补上?”一边说,谢一边时轻时重地吮着白殊的唇。白殊给他撩得有些心痒,却还是犹豫着道:“你明日要上早朝。”谢:“我撑得住。”白殊不得不按住他的手:“可我的腰撑不住了。”谢反手回握他:“看了那么多图,就没哪张能用得上?刚才你不是和黑王议论……那张树下的不费腰……”白殊脑中浮现出具体的画面,还未说话,就被谢吻了个结实。心火一下下窜高,最终白殊还是放弃挣扎,抬起双手揽上谢肩膀。至于小黑,它早在谢俯下身时就识趣地跳下床,跑到窗前一跃,从留着透气的窗缝里钻出去。小黑决定,先把上景宫巡视一遍,再回来睡觉。十一月二十三日千秋节,白殊又一次被迫早起。幸好这次不用祭祀,也就没早多少。白殊和谢各自打理好,吃过早饭,出门登车。偏殿外头的路宽,即使是谢的太子车架也能进来,免了白殊的吹风之苦。两人刚坐好,张峤匆匆寻来,在车外急唤“殿下”。谢推开车门:“风大,上来说。”张峤带着一身寒意进到车中,白殊体贴地将熏笼往他面前推了推,张峤便一边伸手取暖一边细细陈禀。“第二次去黔中的人回来了一个,已经确定如今这位齐国公是顶替了白泊的身份。当年白泊与其母停留的县城里,没人认识齐国公,连白泊族里的亲戚也没人认识他。“一确定这点,那人便先回来禀报。其他人还留在那边继续往邻近各县追查,看能不能摸到一些齐国公真正身份的线索。”谢道声“辛苦”,张峤便又迅速下车,不耽误他们出发。车子走到大门处,碰上牵着马出来的葛西尔和伊落。他们既然住在这边,干脆就一块过去。两队人合在一处,出门慢慢去往北辰宫。到了这时,白殊才将自己准备的寿礼打开给谢看。谢诧异地拿起一个细瞧:“青枣?这是……你从哪里寻来的?”白殊得意一笑:“自然是自己弄的。知雨和孟大从九月底就一直在房里养着好几盆青枣,等结出枣子了就将纸贴上去,让它慢慢长。现在这三颗是从一大堆枣子里面挑出来,纹路最自然的三颗。”谢微微点头:“再加上老花目镜,当得上一份好礼了。”白殊拉开抽屉,又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也是青枣。他塞了一个给谢,自己也拿起一个啃。“剩下的我们可以慢慢吃,还挺甜。小黑和小鹿都喜欢,这两天都吃过好几个了。对吧,小黑。”白殊说完,还咬下一大块喂给身旁黑猫。谢见他们吃得香甜,垂眼看看手中青枣,也放到嘴边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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