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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月娘常以珍珠为饰。女为悦己者容，似乎也是佳话。可雁卿时常会想，太子纵然喜欢月娘，也只是喜欢月娘佩戴珍珠取悦他罢了。他喜欢的只是明灿如珠和被取悦，而不真的是那个她所喜爱的敏感脆弱又耐心温柔的小妹妹。

若月娘是睹物思人，雁卿还真有些不高兴。

月娘见雁卿进来，显然也略微局促。不过随即便解释说，&ldo;我在收拾东西。&rdo;她便扫了一眼桌面，自嘲道，&ldo;这些年赏下来的东西真不少，可是回回都差不多，压根就分不清楚哪一样是什么时候的赏赐了。&rdo;

&ldo;这一匣子是珍珠。&rdo;她也就随手将锦匣往旁边一摆，又搬起一个小小的妆匣，里头大都是明珠簪子、璎珞、玉佩一类，一样样摆放得整齐，&ldo;珠串是那年花朝节赏了一串，生日上又赏了一串……他压根都不记得给我一样的了。&rdo;

雁卿便道，&ldo;好好的佳节，说这些做什么？&rdo;

月娘就叹了口气，&ldo;总觉着不说出来心里便不痛快。&rdo;雁卿便不做声了，也上前去同月娘一道翻捡妆奁，捏起一枚珠簪来，道，&ldo;这个没有我们自己打的好看。&rdo;

月娘瞥眼一看，便抿唇笑起来，&ldo;可不是？光看着精致，却不好戴。就那次入宫带了一回，要许多首饰来配它才好，压得我头皮疼。&rdo;她倒是想起来，抬手在发髻上一摸，果然取下一枚珠簪来，簪头只是简简单单的银花托顶着一枚南珠。朴素却又大气。还是那年太子头一回赠她珍珠，她和雁卿令人打的，两人一人一枚。雁卿倒不常戴，她却喜欢，自梳起发髻来便一直戴着。

此刻待要放进妆匣里，戴习惯了，却又不舍。

雁卿笑道，&ldo;就是这个，你带着最好看。&rdo;已从她手里接过来，又给她攒上，道，&ldo;还是留着它吧，其余的都不要了。&rdo;

月娘略一愣，便抿唇笑起来。

她确实也是想将这些东西都锁起来丢进库里去的。

然而待要落锁时，忽瞧见白帕子裹着块珮，心下又沉重起来，她就将那玉佩连同帕子拾起来。

雁卿探头来看，月娘便将手帕打开来‐‐里头是一枚五色流光的玉雁。

雁卿便记起月娘当初收到这玉雁时魂不守舍的情形。本以为她会宝贝异常，如今看来却是一直丢在匣子里令它生尘。

月娘望着那玉雁，也有片刻走神，叹道，&ldo;唯有这一件不知该怎么处置……&rdo;

雁卿皱眉道，&ldo;一同锁了便是。&rdo;

月娘便摇了摇头，说，&ldo;这原不是要赠我的。&rdo;见雁卿只疑惑，全不往坏处想，月娘才又垂了头解释道，&ldo;那日他在檐下同我说话，起身时将这玉雁遗忘在阶前。我提醒他忘了东西，他随口便说&lso;你留着吧&rso;。那时就用这帕子包着。先前他也一直笼在袖子里，同我说话也心不在焉的，倒有些小心宝贝着要拿给什么人献宝讨好，却没能够的意味……&rdo;她便一顿，眼角余光撇向雁卿，叹道，&ldo;因没讨好到那个人，这东西也就贱了。是以能随意丢给我。&rdo;

雁卿哪里知道太子的心思？也只负气道，&ldo;既是如此，你又犹豫什么？难不成他丢了不要的，你反而看作珍宝？&rdo;

月娘便一笑，心情也是苦涩……太子白白单相思一场，雁卿竟是半点都没有察觉，也就半点都没有怜悯。

不过，太子倒是察觉到她的喜欢了，又能怎么样？

月娘就又叹了口气，&ldo;还是想还给他。&rdo;她就又将那玉雁包好了，搁回妆匣里，&ldo;总觉着必要当面掷还给他，才能出一口气似的。&rdo;说完才又觉出底气不足来，小心的问雁卿，&ldo;呃……是不是太忤逆里啊？&rdo;

雁卿才笑道，&ldo;是有些，不过也确实很解气。&rdo;

想到那情形，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月娘也觉着如释重负、心情舒展轻松起来。

不过她终究还是对元彻心存怜悯，最后又叹道，&ldo;也是说说罢了……其实还是希望他能坦白自己的心事。在心里藏一辈子，那得多难受啊。&rdo;

雁卿却不认可，&ldo;他才不是会让自己难受的人呢……&rdo;她其实不愿意去看四周这一桩桩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事，不过太子和谢嘉琳都是她的熟人，她也不可能不有感而发，&ldo;只愿他不欺负谢姐姐就好了。&rdo;

☆、95第六十四章上

朝贺之后又有赐宴，家里一行长辈都得午后才能回来。不过节庆的统筹早几日就已完成，到了中秋这一天反而还算清闲。

姊妹两个一道把零零散散的杂事处置完了，闲下来便又去西厢书房读书。

‐‐自上回见了元徵，虽没有同林夫人沟通过，母女俩却都达成某种默契一般。雁卿只偶尔帮着林夫人管家，平日里勤心向学，而林夫人也不再拿繁琐的家事来刁难她。

雁卿读书最大的特点便是思维开阔，看到什么都有许多问题要问，问出来也是天南海北，女先生常答不出来。林夫人便又给她外聘了西厢。又因雁卿常出入松涛阁，能见着赵世番的幕僚，偶尔也有机会向他们请教，这些人也无不是博学之辈。雁卿同他们接触多了，读的书也越来越驳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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