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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太夫人一发脾气，林夫人也忙站起身候着。

太夫人就扭头对林夫人道，&ldo;你去跟他说说吧。&rdo;

赵文渊还要说什么，林夫人就悄悄给他打了个手势。赵文渊立刻乖乖的闭上嘴，跟着去了。

前一刻还和风细雨的，忽然间就山雨欲来了。雁卿也颇有些不适应，又看太夫人在生气，就上前乖巧的撒娇，&ldo;阿婆&rdo;

软萌鲜嫩的小姑娘猫似的蹭着你，滑嫩嫩的小脸蛋贴上来，纵然不立刻消气，也难发出火来了。

太夫人就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ldo;你三叔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女孩子要懂得自矜，别跟个野小子似的谁拐带都听。&rdo;又说，&ldo;为了让你长点记性，罚你去抄书，抄三遍……&rdo;待要说《女诫》，对上雁卿黑柔乖巧仰望着她的眼睛，就说不出口了。太夫人还是不想拿《女诫》来教导孙女儿的。就说，&ldo;等我想起来让你抄什么再说！&rdo;

雁卿就嘿嘿的笑着。片刻后又道，&ldo;我去找雪团玩。等阿婆想起让我抄什么来，我再回来好不好？&rdo;

太夫人心情也不好，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就道，&ldo;去吧。&rdo;

雁卿就去院子里找着雪团，蹲下来心不在焉摸了它两把。终究还是惦记着赵文渊那边‐‐便凑到雪团耳边，和它商议，&ldo;你帮我找出阿娘在哪里，回头我请你吃白菜。&rdo;

轻轻的一拍雪团的屁股，便撵着它出去了。

太夫人恰从窗子里瞧见，又想笑又无语。揉了揉额头，唤来个小丫鬟，道，&ldo;带上人，仔细跟着大姑娘。&rdo;

林夫人就在慈寿堂西厢书房里，雁卿倒是很快就找着了。

她人小，又在主场，用雪团引去几个丫鬟的主意，悄无声息的就溜到窗下去了。正打算绕到丫鬟们背后去进屋找她阿娘和三叔，就听到林夫人说，&ldo;楼蘩送我出来时，正碰上陛下带着太子殿下微服私访。七夕那天，陛下又去了一回。&rdo;

雁卿不由驻足。

屋里寂静了半晌，雁卿直觉得气氛不对。正忐忑时，便听赵文渊道，&ldo;‐‐陛下要娶她？&rdo;

那声音很平静，几乎是若无其事的，雁卿却听得心口一窒。

林夫人道，&ldo;大约她也想当皇后吧。&rdo;

雁卿就有些懵……她想，也许是自己错过了许多话的缘故，这因果她理不大顺。怎么忽然就说到楼姑姑想当皇后了？她又替她三叔不平。

可许久之后，赵文渊答话的声音依旧平静，像往常一样带了些玩闹和随意，&ldo;哦……阿嫂放心吧，我听懂了。&rdo;

&ldo;你……&rdo;

&ldo;我没什么。&rdo;赵文渊就道，&ldo;又没婚约，又没说定什么。她看上了别人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何况是陛下。&rdo;他就又笑道，&ldo;大丈夫何患无妻？阿嫂您说是不是？&rdo;

天阴欲雨。不知什么时候日头就让云朵遮蔽了。

平地起了风，那风不猛烈却丰盈，片刻间就鼓满整个院子，自每一扇门窗罅隙里涌出去。

已是八月仲秋，浓郁绿荫里已有老叶枯黄，风吹木落如雪，雁卿不由抬手去遮。片刻后，就听见赵文渊的声音，&ldo;雁卿？&rdo;

‐‐他已从屋里出来，正看见雁卿在听墙角。

雁卿立刻就站直了，望着她三叔。她三叔看上去明明还好，可她竟说不出话来，心口又难受。

赵文渊说，&ldo;我刚好要出门跑马，你去不去？&rdo;

雁卿立刻就道，&ldo;去。&rdo;

反倒是赵文渊一愣，就笑起来，&ldo;够仗义！走，三叔带你跑马去！&rdo;

他就将雁卿托起来，让坐在他肩膀上。有丫鬟来阻拦，赵文渊就负气道，&ldo;我带着侄女出去走走都不行吗？&rdo;

林夫人恰也出来，听到这话就说，&ldo;想去就去吧‐‐你也记着自己还带着侄女，别做糊涂事。&rdo;

赵文渊就扛着雁卿，看了林夫人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雁卿就和她三叔一起去跑马。

从长安出城门，沿着官道一直往西去。长安仲秋的景色也十分美好，在马上看又和在车里看不一样。道旁灌木丛生，行至高坡时一望远道，只见道路隐现在浓郁绿荫与辽阔天空之间，极目无穷，陡然就生出雄浑壮美的情怀来。

外头刮着风，那风吹动灌木丛，浓密绵延的绿荫厚重的、寂静的摇动，宛若巨兽潜伏时的呼吸。路上少行人，更添一份危险的神秘。

赵文渊便指着所过那一处处远山、酒旗、村落，给雁卿将他路上看来、听来的故事。他文采极好，又善于渲染，滔滔不绝的将说起来，听得雁卿随之惊疑欢喜。聚精会神间，不知不觉时间就已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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