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 那天之后,晏明朗像是彻底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一个多月转眼就过去了,圣诞节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走过窗边时,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对于从小生活在没有雪的墨尔本的我来说,绝对是最惊艳的景色,我几乎是扑到了窗边。 大雪覆盖了所有的建筑物,放眼望去,银装素裹的城市好像成为了一座冰雪之城,难得一见的景色令我兴奋极了,我拍了几张照片发给eric,然后赞叹着站在窗边,看了好久的雪景。 一直到肚子咕咕作响,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窗,一看手表,已经中午了。 今天如果开店,生意一定会很好。虽然有很多大学生玩的很疯,但也不缺乏那种小资文艺格调的年轻人。 但我突然不想去书店了。 我填饱了肚子,穿上厚厚的长款羽绒服,戴着毛线帽和手套,又在脖子上围了一圈围巾,然后带上手机和钱包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我还是不习惯在这个城市里开车,但我已经可以搭乘各种交通工具,去地图上任何一个地方了。何况这样的天气,开车绝非明智的选择。 出了小区就有一个地铁口,我搭上地铁,在一个名字很好听的站点下了车。 来到地上,还是铺天盖地的雪景。 我走在路上,身边走过的都是成双结对的人们,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但我并没有来得及感觉到寂寞,亲身接触大雪的兴奋完全掩盖了内心的荒芜。 我没有打伞,衣服上帽子上全是雪粒,连露在外面的刘海和睫毛上都覆盖了一层白霜。 如果是平时,或许会有人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但这样的日子里,在雪中漫步反而是一种浪漫,是被允许的。 我兴奋地逛了很久,直到davis打电话给我。 “shaw,怎么还没有开店?”他问我。 “今天不是圣诞节吗,”我说,“我也想给自己放个假啊。” “好吧好吧,你现在跟晏先生在一起吗?” 我接了几片雪花在手里,看着它们迅速消融,突然有些扫兴。但我没有显露出来,淡淡地说:“没有,我一个人。” davis倒是愉悦起来:“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怎么样。” 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把定位发给了davis。 广场上,一群男孩子笑闹着打雪仗,我摘下手套,蹲在花坛边堆起了雪人。 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堆出来的雪人歪歪扭扭得毫无美感可言。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女生走过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堆雪人的行列。 一个女生把咖啡杯当成铲子,帮我收集了好多雪。我感激地朝她笑了笑,发音蹩脚地用中文说了“谢谢”。 她看着我,说:“哥哥你笑起来好美。” 我纠正她:“对哥哥应该说帅,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不是的,是美。”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哥哥是外国人吧?” “是啊。” “外国人是不是也过圣诞节啊?” “当然,在我们那里,圣诞节是法定节日。你知道吗,我们那里现在是夏天哦。” “真的吗?”她眨着纯真的眼睛看着我,“那哥哥一定是从很远的国家来的吧。” 我点点头:“澳大利亚,你知道吗?” “知道,我们有学过,”她想了想,说,“那你来这里要横跨半个地球呢。哥哥为什么来这么远的地方?工作吗?” 我微笑着,看着冻的通红的手指,很久后才说:“为了一个人,一个约定。” “女朋友吗?”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似乎没明白,懵懵懂懂地看了我一会儿,又问:“哥哥的家人呢,还在澳大利亚吗?” 我点了点头。算是吧,虽然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她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过了一会儿,说:“哥哥一定很寂寞吧。” 骤然的狂风刮起了满天的雪,连地面上的雪花都被卷入风中。我僵直着身体,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一直传递到心里去。 女孩子们很快被家长带走了,我看着被风卷过辨别不出原本模样的雪人,茫然地再无从下手,只能站起身来。 蹲了太久,腿有些麻,我踉跄了一下,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我。 我回头,个子很高的人站在我身后,我抬起眼,一双漆黑的深邃眼眸近在咫尺,似乎有什么熟悉的神色一闪而过。 我转过身来,后退了一步。 陈谨松开了我的胳膊,与此同时转开了视线。 davis拍着我身上厚厚的一层雪,失笑道:“你在搞什么,如果不是附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矮个子,我差点认不出你,还以为是谁堆的雪人!” 我笑了笑,低下头晃了晃脑袋,果然扑簌簌地落下来一堆雪。 “因为是第一次看到下雪。”我不好意思地解释。 他点点头:“好吧,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来z国的第一年,遇到第一场雪的时候干脆整个人滚在雪地里不起来,好不容易被我妈拖回家,晚上还发了高烧呢。” 我放松地笑了起来。 “你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还是先找个地方把自己弄干吧,不然非要感冒不可的。” “去我家吧,”陈谨说,“十分钟就到了。” 我本想拒绝,但davis已经应了下来,拖着我上了车。 陈谨说的家是他自己独居的公寓。 因为装置了地暖,一进到房子里就暖和起来,我站在玄关里脱掉外套,才发现不只是外套,连里面的毛衣都潮湿起来。 陈谨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衣服给我换,干脆开车出去买了一套回来。 davis非让我去洗个热水澡。这个城市的冬天比墨尔本冷太多,何况今天还是雪天,他怕我发烧。 我只好进了浴室,热水从头顶浇下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冷,虽然泡个热水澡更容易缓解身体的冰冷,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我只冲了一会儿,身体不再颤抖,就用换下来的衣服把自己擦干净。 我问陈谨要了一个袋子把湿衣服装了起来,他让我放在那里,说他会帮我洗干净,我假装没听到。 陈谨拿了一杯姜茶给我,davis说那是他特意为我煮的。 我低着头说了声“谢谢”。 davis看看我,又看看陈谨,无奈地耸了下肩。 “今天的雪太大了,”davis垫着下巴看着窗外仍旧飘飘摇摇下个不停的雪,“还是不要出去了,路上看到好几次交通事故呢。” 陈谨拿了很多零食和饮料放在桌上,又问:“想玩什么?要看电影吗?还是一起打游戏?或者玩桌游?” 我没有发表意见,看着davis。 最后那两个人决定玩桌游。 陈谨搬了一个箱子出来,里面装了很多桌游道具。有很多多人游戏,我们三个人没办法玩,就选了一个叫花砖物语的游戏。 我第一次玩,输多赢少,davis和陈谨平分秋色。 后来又换了几个游戏,一直玩到傍晚,外面的雪还在下。 等到我们意识到雪下得太久的时候,城市交通已经瘫痪了。davis给家里打了电话,回来后问我:“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他看到我犹豫的表情,又问,“不方便吗?要不……我来帮你说?” 他不知道我和晏明朗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我只是不想在陈谨这里过夜,但地铁站已经挤爆了,我想回也回不去,坚持回去不过是给davis添麻烦而已。 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会做菜的,也没办法点餐,于是煮了泡面。 三个人煮了八包泡面,我没吃饱,也没好意思说,只是在陈谨把只剩了汤的瓷盆端走时多看了几眼。 他动作一顿,问我:“没吃饱吗?” 我迅速地转开视线,脸颊微微发红。 davis笑了起来:“喂,没吃饱就是没吃饱,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不过你怎么这么能吃,难怪最近觉得你胖了不少。” 我嘴硬地说:“没有,我吃饱了。” 陈谨看了我一眼,走进厨房里。我听到了抽油烟机打开的声音。 我转头对davis说:“我真的吃饱了。” 他不置可否地收拾了碗筷,也进了厨房里。 陈谨煎了两个蛋和两根香肠给我,我嘴上说着“不用”,手不由自主地把碗接了过来,等到牙齿已经朝着香肠咬下去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陈谨的家里只有一个卧室,床很大,他和davis两个人睡足够,而我则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半夜,我突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嘴唇上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嘴巴,手却撞上了很硬的东西。 手骨一阵剧烈的疼痛令我瞬间睁开了眼,一个影子在眼前仓皇后退,我眨了眨眼,看到一个人影慌乱中绊到了什么,摔在了地板上。 我坐起身。 客厅里的窗户没有拉窗帘,虽然是夜晚,依稀的灯光却能够看清一切。 陈谨坐在地板上,细长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我茫然地摸了摸嘴唇。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划过,惺忪的眼睛倏然睁大,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谨。 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吻我? 他不是很厌恶我吗?他不是喜欢兰卿吗?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大脑在这诡异的情形中疯狂运转着,可我完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在我睡着后偷偷吻我。 或者说,我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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