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这是怎么了,抱着啥?&rdo;赵拙听说傅辰来了,从屋里走出来,自从王富贵走了后,院里大大小小事就是赵拙在管,杨三马也随之一起走了出来。
见到傅辰的模样不太对劲,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事,围了过来。
&ldo;小光……走了。&rdo;傅辰自厌地几乎说不出这几个字。
&ldo;你……说啥子,是说他被哪个院里收走了?&rdo;赵拙狠狠眨了眨眼,把要冲出来的泪意给憋回去,强笑道。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听懂。
&ldo;我只能拿到这些。&rdo;傅辰自厌的垂下头,他怨恨着自己,缓缓将包裹递过去。
一群人愣在原地,没人去接。
气氛像被冰冻结了,明明是夏天,却冷得哆嗦。
&ldo;光子那小兔崽子活蹦乱跳的,今儿早上还笑呵呵对我们……&rdo;冬子猛然住了嘴,因为所有人都想起来早上古怪的一幕。
姚小光今天起得很早,还特别粘人,非要一个个抱过来,还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
那小孩儿最常说的就是,&ldo;能到这院儿来,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儿。&rdo;
赵拙颤着手,发现傅辰的手像尸体一样冰冷。
打开包裹,只掀开了一角,露出了里面碎裂的器官、残臂,没人觉得恶心、害怕。
他慢慢地合上,半晌,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赵拙积蓄在眼底的泪水汹涌出来。
吉可赶忙扑上去,擦掉那泪,&ldo;拙哥,我们不能哭。&rdo;
太监宫女,无事不能落泪,那是要受罚的。
虽然这么说,吉可却已经泪流满面,他与姚小光关系很好,因为年龄相仿更是常常抱在一块儿,也是他与姚小光说的最多关于傅辰的点点滴滴。
&ldo;大家都别…哭。&rdo;
&ldo;呜,呜!&rdo;
有人点着头,捂着嘴拼命忍着泪水,有人蹲在地上用袖子擦着自己的脸。
将包裹给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吉可,赵拙就要冲出去,傅辰快他一步抵住院门,&ldo;你要去哪里?&rdo;
&ldo;我要去宰了他们!他们不、得、好、死!&rdo;
赵拙这话一出,其他人也抹了泪,要冲出去。
&ldo;不许去,谁都不许去!&rdo;傅辰低吼。
赵拙人很壮,他是小太监里的小头头,虽然没品级,但和王富贵一样,手下带着一群小太监,掌事太监有事一般都是吩咐他们的,他这样不管不顾冲过来,傅辰是压不住的。
&ldo;冷静点!&rdo;当赵拙扑过来打傅辰时,傅辰也没有躲,抬起手一个耳光过去。
这话也不知是对他们说的,还是对傅辰自己说的。
&ldo;你再拦着,我就连你一起揍了!&rdo;赵拙被打得偏了头,他捂着脸,低吼。
&ldo;来!今天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出去!&rdo;傅辰同样说道。
认识傅辰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理性远远高于感性的人,如果不是悲恸到极致是绝对做不出用暴力来解决的。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却没人去拦他们,因为这两人的神情太痛苦太自责。
&ldo;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去当细作!&rdo;赵拙喊道,打向傅辰胸口。
&ldo;如果不是因为我大意,我就应该发现他的不对劲。&rdo;傅辰也一拳过去。
他们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这种痛苦。
直到赵拙把傅辰打趴下,吉可冲了上来,拦住了他的攻击,&ldo;拙哥,你再打辰子哥,就从我身上踩过去。&rdo;
&ldo;让开!&rdo;
吉可摇了摇头,不挪动一步,&ldo;今天早上,小光对我说,他命不好,家里人已经送三个男孩进宫了,前两个都死了,有一个连净身都没熬过,他是身体最弱的,没想到最后熬过了,还能在监栏院吃上饭,和大家睡一窝,聊天喝酒吃小食,他从没那么开心过,他说他……任何时候都是幸福的,他想要任何人想到他,都是笑着的,因为苦的太多了,我们才要常笑!&rdo;
吉可狠狠抹掉泪水,愣是弯起嘴角,&ldo;笑啊,大家都要笑,他是为了我们大家才走的,我们要笑着送他!!&rdo;
&ldo;啊‐‐&rdo;赵拙听闻,站在原地良久,擦了一把眼前的模糊,也挤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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