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冽还说呢,&ldo;打发个人去郑老爷家看看吧,郑大爷出贡院就倒下了,怕是病了。&rdo;
沈氏道,&ldo;这可是。&rdo;打发翠儿过去问侯。
何老娘道,&ldo;我看郑大爷实在是用心太过,平日里都不见他出门,总在家里闷着,书读得再好,身子骨不成也枉然。倒不若先把身子骨打熬结实,这样凭怎么用功,精力也跟得上。不然,这般孱弱,这贡院九天都成问题。&rdo;
何老娘这话虽不中听,却是大实话。
阿冽还说呢,&ldo;今天不是阿灿满月么,怎么没摆酒月酒啊?&rdo;
何老娘道,&ldo;原想昨儿摆的,结果,昨天新到任的李参政家设宴,今天是当差的日子,你爹不在家,阿念也没空,倒不若再等几日,待桂榜出来,一并摆满月酒,双喜临门。&rdo;
阿冽汗都下来了,道,&ldo;唉哟,祖母,你这样儿,我压力好大。这万一中不了,岂不扫兴。&rdo;
何老娘啐道,&ldo;这刚考完就说中了不的话,何其丧气,快闭嘴。&rdo;叮嘱余幸,&ldo;这几天看着阿冽些,莫叫他说这不吉利的话,有损运势。&rdo;
余幸笑应了一声。
大家说一回话,就让阿冽小两口回花园子了,何子衿还道,&ldo;你有空把做的文章默下来,我叫阿念给你看看。&rdo;
&ldo;好。&rdo;
一时,翠儿回来复命,说是郑家正忙着请大夫抓药呢,说郑大爷在贡院受了寒,这会儿发了高热,因郑家实在忙,她便回来了。
想到病了的郑大爷,何家又是一声叹。
郑大爷还在休养,郑大奶奶难得过来说话,何老娘还问呢,&ldo;听说你女婿出了贡院就病了,现在可好些了?&rdo;
郑大奶奶柔声道,&ldo;劳老太太记挂,听婆婆说,已是好多了。高热已退,大夫开了调养的方子,眼下吃着,并无大碍。&rdo;
郑大奶奶过来,倒不独为了唠些家常,她是过来打听三姑娘绣坊的事的。郑大奶奶道,&ldo;我针线做了多年,只是没在绣坊做过,不晓得绣坊规矩。&rdo;
何老娘道,&ldo;也没什么规矩,其一是绣件寄卖,就是自己做了绣件,放到绣坊去卖,卖后分成。另一种就是由绣坊出料,可领了家去做,这些难易不一,价钱也不一。你要有兴致,我与三丫头说一声,你亲去试试,如何?&rdo;
郑大奶奶连忙谢过,再闲话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郑在奶奶一走,何老娘叹道,&ldo;眼下郑家大爷病着,这郑大奶奶没在身边侍疾,反是出来找活做。这郑家啊,又不晓得闹什么妖了。&rdo;
沈氏接了丫环手里的盏递给婆婆,悄声道,&ldo;我说母亲莫要外传,听说,郑大爷病了,郑太太又嗔着郑家大奶奶命格不好,不叫郑家大奶奶近身服侍。郑大奶奶这些年,膝下连个子嗣都没有,倒是那二房姨娘儿女双全,搁谁,谁不心寒呢。&rdo;
何老娘眉毛一挑,&ldo;这日子还过它做甚!既看不上,还不若一拍两散,郑大奶奶年纪也不算太大,再找个填房继室的,都寻得到。&rdo;
沈氏叹,&ldo;哪里那般容易,郑大奶奶娘家兄弟性子软弱,又是在乡下村里,离得远不说,还要郑大奶奶帮衬呢。不然,倘有娘家人肯为郑大奶奶出身,郑家不见得敢这般怠慢于她。&rdo;
何老娘皱眉,&ldo;真不该打发翠儿去看郑大爷,就那糊涂样儿,他也考不上。&rdo;何老娘虽重男轻女,但也瞧不上这样的糊涂人,何老娘道,&ldo;从没听说学问好坏与女人有关的,要是学问够,到哪儿都成,学问不够,就是媳妇克的,怎么不说是他娘克的!&rdo;
沈氏道,&ldo;要是有一个明白的,也不能这样。&rdo;
何老娘叹道,&ldo;这郑大奶奶也是柔顺太过,要搁个泼辣的,早在说她命里克文昌的时候就闹起来了。&rdo;
沈氏笑,&ldo;谁说不是呢。&rdo;
说一回郑家闲事,转眼便到了桂榜张榜的日子。
阿冽的文章已是默了出来,非但阿念何恭看过,罗大儒瞧过,也说做得不错。
所以,这一次秋闱,何家可以说得上信心满满。
一大早的,何琪三姑娘就到了,连带着江太太江老太太两位,皆来何家等着听信儿。何老娘早早的打发何家大管家小福子与忠哥儿父子去看榜了,小福子与忠哥儿早饭都没吃,就为了早些去,在贡院外贴榜的地方站个好位子,方便看榜。一直等到卯正,就见忠哥儿奔回家里,都不必说,只看忠哥儿那神色,就知道定是中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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