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些不是你的借口。”
&esp;&esp;姜星火没亲眼见过之前朱允炆当皇帝的时候是什么样,但从他种种不太聪明的举动可以判断出来,朱允炆作为皇帝这个角色,水平是严重不足的。
&esp;&esp;而朱允炆手里攥着那沓《明报》,反倒抗拒地摇了摇头,他只是很平静地缓缓反问道:“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呢?”
&esp;&esp;说着,朱允炆似乎陷入了回忆。
&esp;&esp;“我从小出生在宫里,我的父母告诉我,要听先生的话,要尊敬那些有学问的人,只有这些人才是国家的忠臣。”
&esp;&esp;“而这些教导我的先生,都是皇爷爷所精心挑选的,他们都是顶有学问的人,这些先生告诉我,皇爷爷施政太严,民间百姓叫苦不迭,所以要宽刑省狱,减轻赋税,裁减冗官冗员。”
&esp;&esp;随着朱允炆的回忆,他蹙紧了眉头,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听父母和皇爷爷还有先生的这些话,究竟有什么错。
&esp;&esp;“等我当了皇帝,我赐给年老的百姓米肉絮帛等物资,令官府收养鳏寡孤独废疾者,重农桑,兴学校,考察官吏,赈罹灾民,蠲免赋税我做的这些有错吗?”
&esp;&esp;朱允炆看着姜星火,他的好像不是在质问,而是真的陷入了疑惑。
&esp;&esp;是啊,他做错什么了吗?
&esp;&esp;朱允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问道:“还是说,削藩有错?”
&esp;&esp;“不,削藩没有错。”
&esp;&esp;朱允炆旋即就肯定起了自己。
&esp;&esp;“当年皇爷爷对我说,他将抵御胡虏的大任托付给诸王,可令边境不乱,留给我安宁。我当时反问‘胡虏不安定,让诸王防御,可若是诸王不安分,谁去抵御呢’,这个问题皇爷爷也默然不语,又来问我的意见,我又说‘应该以德怀之,以礼制之,不可则削其地,又不可则变置其人,又其甚则举兵伐之’,这些是皇爷爷认可的。”
&esp;&esp;这段话,朱允炆记忆的非常清晰,显然在朱允炆的心里,朱元璋的认可,非常有份量。
&esp;&esp;“而且,就算是燕王篡了位,不也是要削藩的吗?以他的残忍气狭,恐怕削藩比我削的更狠,更不留余地。”
&esp;&esp;“如果说真的有错,那也错在我生在帝王之家,养于妇人之手,不懂军事,未经军旅,错信了李景隆这无能之将,以至于江山倾覆,如此成王败寇罢了。”
&esp;&esp;说到这里,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扣上,朱允炆的逻辑就已经闭环了。
&esp;&esp;这明显是朱允炆思考了很久自己“为何失败”后给出的答案。
&esp;&esp;朱允炆的结论就是自己削藩没错,错误就在于自己不懂军事,用人不当,都是李景隆的锅。
&esp;&esp;这个结论对吗?
&esp;&esp;从表面上看,似乎是没什么问题的。
&esp;&esp;成王败寇嘛,朱允炆他出生在帝王家,从小没打过仗,也不能跟他叔叔燕王朱棣一样亲自领兵上阵,那派先生们推荐的名将之子、他的东宫辅臣、亲表哥李景隆(李景隆的奶奶是朱元璋的亲姐姐)去帮他带兵打仗,有什么错呢?
&esp;&esp;如果非要说有错,那也是李景隆有错,赵括二代,丧师失地,以至于他朱允炆的江山没了。
&esp;&esp;几乎未从事过任何体力劳动,以至于有些过分白胖的朱允炆摊了摊手,眼神中带了些微不可查的戏谑,看向姜星火。
&esp;&esp;朱允炆表现出来的一切淡泊宁静都是他的伪装,朱允炆的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流淌着朱家最纯正的血,觉得自己才是大明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esp;&esp;他只是跑累了,躲烦了,所以不愿意再躲了,又下不去手,打算让人给自己一个体面的了结。
&esp;&esp;——但我有什么错呢?
&esp;&esp;万方有罪,罪在李景隆,与朕无关。
&esp;&esp;别看朱允炆现在一副颓废僧人模样,别看他好像勘破了生死关,别看他跟个与世无争的可爱肥宅一样,但从心底里,朱允炆压根就不觉得自己错了。
&esp;&esp;可姜星火只问了一个问题。
&esp;&esp;“我叫你现在撞树去死,你去吗?”
&esp;&esp;朱允炆愕然,苦笑道:“若是拿着刀逼我,恐怕我也不得不去了。”
&esp;&esp;“那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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