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树下,斑驳的阳光散落在萧元素白的衣服上,姜永夜这才发现,自从容焕死后,他便没有再见过元儿穿红色的衣裳,她素来喜欢红色,说,只有浓烈如火的红,才能配得上她的身份。
&ldo;你那样在意他,不过是因为他是你一手养大的。&rdo;姜永夜伸手拦住她的肩,安抚道:&ldo;你随我回长安,我把姜耀交给你,你替我教一个南国最出色的太子出来。&rdo;
萧元看着站在门前迟迟不敢进门的姜耀,摇了摇头,唇色微白,&ldo;他怕我。&rdo;
&ldo;小孩子罢了。&rdo;姜永夜不悦的看了一眼姜耀,道:&ldo;只是还不习惯。&rdo;
她眼神一动,心下微微一涩。
&ldo;他不喜欢我,所以怕我。我也不需要他喜欢我,世间最喜欢我的人,已经有了。&rdo;
她说完这一句话,树下便是长久的沉默,唯余婆罗树上悠闲的小鸟,三两相鸣,自成一趣。
萧元的手心突然被塞进一件冰冷的硬物,她垂首看去,是一枚玉扳指。
她望着那枚玉扳指,便想起她在马车上曾给容焕戴上过这样一枚玉扳指。
她母后的陪嫁之一,总共两枚,一枚留给了姜永夜,一枚说是要给萧元的夫君。
如今萧皇后薨逝二十年,萧元年华最盛的时候,那枚玉扳指却随她的夫君长眠成陵。
&ldo;你忘记了,你曾答应过哥哥,会一直留在长安,一直伴着我。&rdo;
萧元怔住了,握紧那枚玉扳指,胸中哽咽,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拒绝。
&ldo;哥哥,除了兵权,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回长安做你的皇帝,我在这里等我的驸马,不好吗?&rdo;
姜永夜摇头,捏了捏萧元瘦消的脸蛋,道:&ldo;打小就喜欢把重担子推给我,这一回不听你的了,你要是不随我回去,那就把长安搬到这里来。&rdo;
他笑得有些痞气,逗得萧元也心头一松,只是还是摇了头。
姜永夜一把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坚定道:&ldo;元儿,你忘了,我当年答应做太子是为的什么?&rdo;
萧元的脸埋在姜永夜的胸前,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在摇头。
&ldo;记得的,是为了能保护我不受群臣的攻击,在长安平安长大。&rdo;
女子的声音温柔甜美,似包涵这世间最美好的情意,柔情似水的,即便是姜永夜,心中也是一片涟漪。
他伸手摸了摸女子的头,&ldo;你今年二十五了,哥哥也三十余岁了。难道你真要将哥哥一个人丢在那高绝冰冷的长安?你害怕那里,哥哥也怕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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