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心底复杂的凝望着她,在榻前一动不动,宛若雕像。她不止心疼她,也怨恨她,更羞愧于自己的怨恨,两极情绪拉扯着她快要疯了。假若她不曾爱上上虞便不会有这么多的苦难折磨,假若她不来追上虞这一缕魂魄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她怎能不心生怨恨。可当初许下的誓言还记得清楚,除她一人,永不踏红尘,否则魂飞魄散。当时一句魂飞魄散倒说的轻巧,如今却难熬苦楚,她怎能不愧,怎能不耻。垂眼看着那手背苍白无血色,淡青的血管青的发蓝,当初携手的怦然心动化作酿坏了的酒,酸的她心里一阵阵刺痛。或许当真存在心有灵犀,蓦然间上虞睁开了眼眸,不知可是因她昏睡太久,眸中琥珀澄澈,映着光似水波盈盈。淡然之下是只对眼前人才会展露的多情与委屈,眼眸好似会说话,眨眼间诉尽思念。白鹤心顷刻软了下来。上虞忍着肺腑的剧痛,轻轻开口“我对不住你。”一开口红了眼。倔强的咬牙忍痛抬起手伸向面无表情却同样红了眼的白鹤。真的对不住,她何德何能值得白鹤如此,可她也暗自欣喜感动白鹤如此在意她。白鹤看向她半空的手,又慢慢的瞥眼看向她,嗓音嘶哑“我手脏……”眼睁睁的看着因自己这一句话,上虞眼角滚落一滴热泪,那湿红的眼角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她叹了口气,慢慢的将手递过去,触碰的一刹那,上虞就紧紧的攥住了的她的手。“我真是天大的运气。”遇你,得你。白鹤强忍着泪,却忍不住的抽泣,倔强的别过脸去,不看上虞,到后来极力压下情绪才回过头抽噎道“还有最后一世……生死……全凭天定……”说完,她猛地抽出手,捂着胸口转身大步离去。她走的太决绝,上虞手落空的垂下。这一别,或许就是生死不见……连句话都不肯多说么……她委屈的转着眼珠,想把泪忍回去,可热泪只会顺着眼角落入鬓间,至耳廓,热泪冰凉。双羽看在眼里,嘲讽道“从前的魔尊大人怎么像条被扔了的狗?”上虞看了眼薄凉的双羽缓缓闭上了眼,眼皮鼻尖通红。她从前不认命的,她信自己足矣力挽狂澜,可先是双羽,后是白鹤,堕凡之后如同废人,她想为凡界求的太平,却被关入天牢严刑拷打,她无力反抗。造化弄人,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从那个卖饼的婆婆她就该知道的。可……可……认命她又当真舍得放下白鹤么……命里无时莫强求,旁的都好说,唯事关白鹤,她偏要强求,决不能心灰意冷。她不能被打垮。七重白鹤走的决绝,心里却远不比面上的淡然,上虞的逃避是独自在角落里舔舐伤口,而她的逃避却是不管不顾的往前走。好似只要走的够快,就能甩下苦恼。她实在是不知下一世会如何,也不知自己当真能否渡过,她害怕的不敢去想,更不敢多看“罪魁祸首”一眼。横竖都是同生共死,何必再腻腻歪歪,徒增伤感。昼夜轮换,上虞精神愈发不好,睁着眼的光景屈指可数,吐的血色泽也愈发深沉。五脏六腑剧痛,她额上一层冷汗,紧皱着眉,被人推醒。她先是看见模模糊糊的光影,片刻后才看清了眼前站着的双羽。上虞不知是如何到了马车上,又是如何下来,她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被双羽搀扶着站在了刑场之外。腰斩。沉重而锋利的睚眦铜头铡刀寒芒闪烁,白鹤躺于其下,比起长三尺宽一尺足足重一百零八斤的铜背钢刃刀,白鹤那纤细柔嫩的腰身显得比案板上的白菜还脆弱。上虞心下一急,挣扎着推开双羽就要朝着白鹤扑去,她虚弱的很,踉踉跄跄的没挪几步就眼睁睁的看着铡刀落下。霎时间,白鹤被拦腰砍为两段,血汩汩的流开来。她跌倒在地,呆呆的看着躯体破碎的白鹤,野兽一般张口嘶吼却是发不出声来,只有寒风怒号一般的气流声,疯疯癫癫连滚带爬到了白鹤身旁。双羽不曾上前,观刑监斩的人也不曾出半分动静,即便是司空见惯的刽子手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空旷的黄土地上,腰斩使白鹤不会当即咽气,这最后的几息里她贪恋的看着上虞轻轻的扯动了唇角。上虞不敢抱她,也不知如何抱她,只是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脏污,却是不曾擦净,随即慢慢的躺在了她的身侧,任浸了她鲜血的泥土阴湿自己的衣衫,她握住死去之人冷却的手,咳出一口暗红的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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