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你愿意听,我会慢慢说给你听,你父亲跟你说的那些,我也可以给你另一个角度的说辞,人都是利己动物,他说的那些只是站在他的利益角度,你不能在我什么都没解释的情况下就给我判了死刑,澄澄。” 周澄眼里暗了一瞬。 一个没有正面回答的答案,足以说明一切。 他淡淡扯开唇角,嘲弄般地浅笑,“是么。”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成功了。 又需要解释什么。 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成功,会有苦衷么。 他轻笑着转过身,朝楼梯走去。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他住,紧接着他就被一个厚实而温暖的怀抱拥住,整个人被纳进了男人怀里。 贺骁抱着他,俊美的脸深埋进他的颈项,如鱼得水般,用力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澄澄,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残忍。 周澄嘴角又是淡淡一扯。 事到如今,谁才是残忍。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试图将男人拦在胸前的手臂掰。 毫无疑问,他掰不开。 “贺骁。” 记忆中他鲜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叫他。 男人颀长的身形清晰地僵了下。 周澄从男人怀里转过身,看着他情绪复杂的眉眼。 就这么静了一会,他说,“我们分开吧。”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就不要再错下去了。” “不论你当初是因为什,选择让我做你情人,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还有你对我妈妈的帮助。” “我知道其实你没错,就像你说的,站在你的角度,你也只是为自己谋取利益,但因为不幸的是我,是我的家,所以我会记恨你。我不是商人,不知道你们商人之间是怎么做交易的,但我想,这段时间我能给的,都给你了,你想要的,好像也已经拿到,我们应该可以两清了。” “我妈妈那边的治疗,以后就不劳烦你了,我会想想其他办法,我们就此别过,好吗?”用这种方式让贺总心软 贺骁眸底映着他安静温淡的脸,眼里的温度渐渐冷却下去。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他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无非是想借着这番话堵死他所有辩驳的词,也表了自己要离开的决心。 贺骁薄唇扯了扯,牵出一抹极淡的弧度。 可了。 从这段关系正式成立的那天开始,被动的人,就只有他一个而已。 “就此别过?”平静却分外让人感到压迫感的语调,从他唇间凉声溢出。 周澄听着男人喉骨间低低的哂笑,平静而淡然的眸色微微动了下,落在身侧的手指无声蜷了蜷。 贺骁伸手将他的下巴端起,唇畔的笑意肆意漫上眼角,“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呢?澄澄。” “且不说我们的关系,你不妨说说看,我要是放手,你要怎么安置你那个还躺在icu的母亲?继续求那些躲你都来不及的人?受尽白眼也不要紧?” 言词之间,一股赤裸裸的冷嘲毫不掩饰。 周澄眸色一沉,偏头从他指间撇了下巴,“我确实还没想好,不过比起继续呆在你身边,就算要再去乞求那些人,那也算不得什么。” 他毫不客气的回呛,只一句,便让男人唇角噙着的薄笑彻底凝固。 贺骁眼里闪过锐利的暗茫,脑海里反复咀着他这句话。 失控的情绪交织着一阵他还没来得及感受清楚的刺痛在胸口的位置横冲直撞。 他深眸眯了眯,“是么。” 他高挑清隽的身形朝着周澄迈近一步,“这么有骨气的话,当初被逼无路的时候,怎么不再求求那些人?看他们会不会大发慈悲,可怜可怜你,给你妈医药费。” “你觉得现在的情况和那时候的有区别?还是说,这段时间靠着我提供的物质条件,让你生出错觉,觉得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富家小少爷,就算没有我,你也能给你妈一样的治疗条件?” 贺骁当然记得自己给过周澄一张银行卡。 里面的钱于他现在的身价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本就是给个小零花的意思,当然,这个“零花”的概念,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很有可能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资产。 自从那天送出手后,他就没再管。 本来就是专程给小朋友订制的,那张卡,包括里面的钱,他已经默认属于他。 他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周澄动没动过里面的钱。 不过按着他有了“钱”还每天坚持去打工的性子,估摸着是没动过。 如果还是原来那些数,离开了他,周澄按着里面的钱给他母亲同样的治疗,不说年,一两年肯定没问题。 思及此,男人眉眼间的晦暗又深沉几许。 然而他想到的这个层面,周澄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念头。 在他的潜意识里,那张卡从来没有属于过他,他更没有想过要用那里面钱去做什么的想法。 甚至,他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周澄被他逼着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上放置在墙边的置物架,再也退无可退,脚步才被迫停下,后腰抵着架子上的木板,整个人被男人的气息包裹了起来。 他垂眸紧了下唇。 男人的话让他无法反驳,就像他曾经意识到的那样,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走上这条路,因为这就是他那时唯一能走的路。 而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是和当时一样要面对的抉择。 他承认在男人回来之前,他满脑子闪过许多情绪,但唯独没有想过摊牌之后自己该面临的东西。 他要离开,这些话很容易就能说出口。 然而离开之后呢。 他料到男人不会轻易让他离开,却从来没有思考自己真的离开后,会面对什么还是说,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贺骁不会放手,他就觉得自己真的不会意识到自己竟然存在这样的想法,周澄半敛的眼睑动了动,齿间一用力,唇腔霎时蔓延一股腥甜。而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亦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压制自己察觉到真实想法后而产生的羞耻。 贺骁将他困在自己和架子之间后,就一瞬不瞬地望着周澄有些无措的脸。 看着他紧要着下唇说不出话,他眉间的阴沉缓了缓,有了几分松动的迹象,正要再次开口。 眼尖瞥到他唇色深了深,再一细看,就见被他咬破的唇瓣流了血。 他眸底骤然一紧,伸手便将周澄的下颌捏了起来。 男孩的眼神有些迷茫,怔怔望着他,任他捏着颌骨,不为所动。 贺骁几乎就是要被气笑了,捏着他,手指不受控制地施加力道,“怎么,想不出该怎么办,就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心软?” 伤口很深,看得出的力道完全没收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大口子横亘在色泽淡的唇瓣上,要多刺目就有多刺目。 贺骁脑海里所有的神经末梢在这一刻全部燃烧了起来,胸口升起的滔天怒火直冲脑门,一片燎原之势。在周澄终于察觉自己的下颌即将被男人的手捏到脱臼之时,意识刚一反应过来,眼前便覆下了阴影。 唇上被出血的伤口被男人的唇舌重重舔舐,一遍一遍,充满了报复的气息。 周澄推搡男人,却被更加用力地压着抵向身后,重重撞上身后的架子。 想起这上面摆了些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实木定制的置物架上,一个古董小瓷瓶晃了晃,从两人的头顶上空掉下。 周澄只感到重重碾压在唇上的力道一松,接着便听到头上响起一声闷哼,再接着,是瓷瓶掉在地板上破碎的动静。 他被这动静吓了跳,视线落在散落了一地的碎片上。 不由想起曾经自己饭后闲暇,指着这架子上的瓷器随口一问,男人答的那个天价数目。 当然,短暂的走神过后,他就想起男人帮自己挡了瓶子的事。 抬起头,男人也在看着他。 贺骁十几秒前还怒不可遏的情绪,此时看着男孩悻悻的眼神,心尖像是被什么拂过,软了下来。 “我没事。”贺总他秃了 周澄仰头望着男人俊美的脸,看着他眼底铺着的柔色,鼻头莫名一酸。 只是不等他这股情绪酝酿到位,他很快就发现情况并不是男人嘴上说的那样。 颜色殷红得刺目的血水沿着男人的鬓角流了下来,看得他瞳孔骤然缩紧。 他张了张唇,颤抖的嗓音夹杂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你你流血了。” 贺骁自然也感觉到异样,手指拭过脸颊,指腹摸到一片温热的湿意。 他皱了下眉,看着指尖沾染的腥红,目光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物件,甚至眼里连细微的情绪起伏都没有。 “只是一点小伤,你不用害”话音还未落下,就见眼前的小脸毫无血色,苍白得宛如一张白纸。 他眉间的褶皱深了深,抬起干净的那只手抚上男孩的脸,低沉的嗓音放缓了语气安抚道,“澄澄?我没事,嗯?别害怕。” 周澄迎着他安抚的目光,在男人没来得及反应的刹那,伸手一把将他推开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周澄!” 贺骁以为他要逃,眼底骤然凝起了寒意,俊美清隽的脸庞更是阴霾遍布,长腿毫不犹豫朝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然而走没两步,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一腔怒火瞬间被浇灭。 他停下步伐,立在原地,看着男孩从茶几上拿起纸巾盒去而复返,一股温泉般的暖流蓦地从心底发出来,化成细细的雨雾,浇在那片被怒火焚烧过的焦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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