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登时跳了起来,抓着那小丫头问:&ldo;你说什么?&rdo;
小丫头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潘大爷在旁跌足叹道:&ldo;六姨娘昨日便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口里一直念着要去下头陪我父亲,不想她竟如此刚烈,当真殉了情。&rdo;乃吩咐道,&ldo;好生安置六姨娘尸首。&rdo;
一时有个婆子过来向他们行礼道:&ldo;太太说了,六姨娘对老爷忠贞不二,委实不曾想到她这般节气,太太也佩服的紧。已赐了她一身好衣裳,就成全她与老爷同穴吧。&rdo;
李文目瞪口呆,半日说不出话来。倒是那王仵作出声道:&ldo;且慢。六姨娘既是本案要紧的证人,这会子死了有些蹊跷,我须得去看看。&rdo;
潘大爷道:&ldo;她昨日已说过许多回她要殉葬的。&rdo;
王仵作道:&ldo;这些不与我相干。&rdo;乃凝目望着李文。
瞧着潘家这模样,李文心里已是八分猜到他们因故灭了六姨娘的口,只是若是不让王仵作去看,只怕下回自己就借不到他了,遂说:&ldo;六姨娘委实贞烈,只是她在本案中最为要紧,偏这会子竟死了!不如让仵作先生瞧瞧的好。&rdo;
潘大爷哼道:&ldo;罢了,一个姨娘而已,瞧便瞧去。&rdo;他一心以为老三素日靠谱,想必做的干净,便随意命一个小子领着他们到里头去验看六姨娘的尸身。
那王仵作到了里头细细查看了半日,又出来外头看了潘老爷子的尸首,向李文道:&ldo;李大人,先回衙门如何?&rdo;
潘大爷追着问:&ldo;可查验出什么来了?&rdo;
王仵作道:&ldo;还没看完,回头再看。&rdo;便不再言语了。
这会子潘三爷已过来了,陪着送李文与王仵作出去,还套了半日的话。可惜那王仵作一言不发。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
却说李文与王仵作回到县衙后头,李文亲替他筛了一碗水,殷勤问道:&ldo;可看出什么来了?&rdo;
王仵作抬眉扫了他一眼道:&ldo;不知道李大人可有心为逝者做主否。&rdo;
李文拍了拍胸脯浩然正气:&ldo;为一方父母官,自然当为百姓做主。&rdo;
王仵作道:&ldo;潘老爷子是让人闷死的。从他手足上的勒痕来看,虽已被捆着,死前依然曾极力挣扎,可见动手的人力气很小,若非老弱、便是女子。&rdo;
李文惊得张大了嘴,半日才说:&ldo;那六姨娘道‐‐贼人是两个彪形大汉。&rdo;
王仵作道:&ldo;六姨娘项上有指印,乃被一男子掐死后悬于梁上的。&rdo;
李文心中隐隐不愿意此案愈发复杂,忙说:&ldo;我也瞧见了。方才潘家那几个人满口说什么六姨娘贞烈、自己想殉葬,显见胡言乱语。我瞧着保不齐是她平日得宠、这会子潘老爷子死了,潘太太使人掐死她报复平日之怨也未可知。&rdo;
王仵作不答,又道:&ldo;依着常理推测,闷死潘老爷的极可能是六姨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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