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1页_扮鬼脸卡通([日]宫部美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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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发酒疯。&rdo;阿蜜订正，&ldo;阿铃，你看过这种大人吗?&rdo;

高田屋七兵卫的老朋友里有个人一喝酒就闹事，阿铃三岁时，他曾在高田屋喝了酒大吵大闹，当时阿先曾抱着阿铃躲进壁橱。虽然忘了细节，阿铃却清楚记得男人当时满布血丝的眼白，以及他离开后还闻得到的强烈体臭。那味道夹杂着汗味和酒味，令人作呕，却又有股点心般的甜味，令人发毛。

&ldo;你闹够了吧!&rdo;

一个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四周。为治郎咚的一声滚出走廊，紧接着，阿初也摔在他的大肚子上。

&ldo;所以我就说不想跟那些人搅和在一起!我们太傻了，竟然和他们办什么荒唐的驱灵比赛!这些人为了贬低阿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do;

&ldo;什么?你再说一次看看!&rdo;

为治郎挣扎着起身，不认输地反驳，唾沫自他口中大量喷出。阿铃心想，好脏啊!眼角则紧紧盯住蓬发，确认他还待在原地一步也没动。阿铃冷静得像个大人，观察眼前的一切。同时她又因后悔、愤怒、惊讶、恐惧，背上冷汗直冒，如果可能，她真想抱住阿蜜。

嘎哒嘎哒!咕咚咕咚!陆续传来东西被摔坏的声音，太一郎频频喊着：&ldo;住手!&rdo;接着，岛次摔了出来，滚到走廊上，双手撑在地上。

&ldo;你们这些卑贱的厨师懂个屁!&rdo;白子屋的长兵卫大吼，&ldo;不准你们碰阿静!不要不懂装懂!我们要回去了!再也不来这种教人不愉快的地方了!&rdo;

&ldo;输赢还没定!&rdo;为治郎手扶着纸门撑着身子，也大吼回去，&ldo;我家阿陆跟你家阿静不同，是真货，只要较量一下就知道。为了让世人看清真相，我们才同意办这种莫名其妙的比赛。你们不要因为牛皮要被捅破，就想逃走，没那么便宜!大骗子!我要告诉全江户，到时候看你们怎么丢人，活该!&rdo;

&ldo;我不是冒牌货!&rdo;阿静哭叫起来。

听到她的哭声，蓬发有了反应，他全身颤抖了一下，嘴巴张得开开的。阿铃紧张起来，仿佛下一刻蓬发就要举起握刀的手，再次冲进房内挥舞……这时，岛次猛然站起，他的脸犹如刻坏了的面具，没有任何表情。脸色苍白得像棉花，双眼像板墙上的节孔一般漆黑，映不出任何光亮。

阿铃看得毛骨悚然。阿蜜则僵着脖子，眯起双眼。

岛次身后又出现那个幽灵，岛次的背部跟那个幽灵的腹部几乎贴在一起，而且，距离持续贴近‐‐贴近‐‐贴近贴近‐‐幽灵半透明的身体终于完全与岛次重叠了。

&ldo;你们通通滚出去。&rdo;岛次的声音像是来自地底，颤抖，嘶哑，&ldo;通通滚出去。全都滚出去!再不滚，小心我杀死你们。&rdo;

众人吓得噤声。岛次摇晃着上半身，嘴角垂下一道唾液。

&ldo;哦，哦。&rdo;蓬发发出声音。阿铃立刻转头看他，看到蓬发布满血丝的双眼涌出泪水。

&ldo;你竟敢这样对我们说话……&rdo;白子屋长兵卫瞪着岛次恶狠狠地说，&ldo;对客人再无礼也要有个分寸，你这个蠢蛋!&rdo;

长兵卫抡起拳头，扑到岛次身上打他。众人以为像是呆立在强风中的稻草人般摇晃着身体的岛次会不堪一击，不料岛次像只猫似的敏捷闪开，绕到长兵卫身后。

&ldo;白子屋老板，危险!&rdo;

有人大叫警告，叫声未歇，长兵卫已被岛次抄了一脚往前摔倒。岛次骑在他背上，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长兵卫发出短促的叫声，不久便出不了声也喘不了气，手脚啪嗒啪嗒地挣扎，瞬间满脸通红。

&ldo;爸爸!&rdo;

阿静尖叫着飞奔过来。呆立原地的众人听到阿静的叫声，这才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回过神来，冲向岛次。

阿铃张大嘴巴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阿蜜默不做声微微眯着眼，目不转睛地凝望眼前光景。

蓬发呆呆站在大喊大叫又打又抓的众人之外，不停地哭泣着。要是把他的眼泪串起来，可以串成一条念珠，刚好让阿铃戴在手上。那是一大颗一大颗足以做成念珠、闪闪发光的纯净眼泪。

阿铃轮流看着眼前这场混战和哭得像个小孩的蓬发，感觉像在做梦，她不敢相信自己家里竟会发生这种事。眼前的光景太可笑了。

&ldo;快住手!你想杀死白子屋老板吗?&rdo;

浅田屋为治郎喷着唾沫大吼，掰开岛次掐着长兵卫脖子的手。长兵卫喉咙发出呼哧卢，边咳嗽边爬着逃开。

&ldo;咦，哎呀。&rdo;阿蜜大吃一惊，拉高声音说，&ldo;阿铃，你看!&rdo;

被为治郎和太一郎压制住的岛次突然安静下来，弯下膝盖无力地垂着头，宛如断线的木偶。阿铃看见那个酷似岛次的幽灵自岛次身上飘然而出。

&ldo;喂，你。&rdo;阿蜜迅速站起身向幽灵搭话，如拨子弹了一下琴弦般投以质问，&ldo;你擅自闯进别人地盘闹事，实在不像话。你到底是何方神圣?&rdo;

大人们要照顾长兵卫，又要将昏迷不醒的岛次抬到房内，一阵混乱。阿铃在阿蜜身后，双手支在墙上撑起身子‐‐膝盖在打哆嗦‐‐双手发汗，全身冷汗直流。

与男幽灵对峙的阿蜜表情可怕得判若两人，指甲也瞬间变尖，嘴巴含毒。她缩回下巴重新站稳，体内逐渐蓄积力量，好随时趁机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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