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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第1页）

第六十四节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四月初七下午，我们八个人坐在富贵亲戚家的蹦蹦车上，嘻嘻哈哈地去了百里之外的天都山。

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车便离开公路进入狭长的山沟。砂石路不好走，蹦蹦车直冒黑烟。约五里，抬头可望见一座古刹，即到了我们要去的目的地。

在沟南朝北的山坡上，寺庙依山势筑台建，削壁凿窟。自沟底而上，有盘山曲径可以登临，即沿“之”字形路盘山而上。半坡上建土地殿和龙王殿，龙王殿下有一泓泉水古称“观音湫”，今叫龙王池，水从龙头中涌出，甘冽爽口，我们几人都上去手捧饮之。

天都山是西华山主峰，其形峻峭有插天之势。

据旧志载：西夏王李元昊曾在此建造避暑行宫。昔日的天都山寺庙群，挑檐飞脊，雕梁画栋，群山环抱，树木苍翠，清泉流注，殿宇参差，古洞幽深。亭台楼阁，隐现云巅，如仙境一般。此仙山琼阁后来湮没于成吉思汗的战火之中，再后来当地善信怀爱道之心，于瓦砾中建起道观一座。

天都山石窟开凿于宋夏时期，全山共有石窟六座，大小殿宇十三座。在千年的沧桑中，石窟屡遭劫难，曾数次毁于战乱和地震。听说1958年大跃进炼铜时，寺庙周围的树木被砍伐一空，庙宇变成瓦砾。

近年来，旅游热，石窟内又重塑神佛像。为了纪念无量祖师的圣诞，每年农历四月八日举行盛大庙会，会期限三天，届时善男信女纷纷来此烧香朝山。

第一次结伴出门，大家心情都很愉快。雯雯见啥都新鲜，不时与甜妹问这问那。

半山上我们还遇见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道人，他打着绑腿，穿着道袍，披着长发，潇洒而俊逸。当时我还想，出家人选择远离红尘，遁入空门，觉得六道轮回苦不堪言，想了脱生死成就佛果，但如此年轻之人，他能修得了“性”、修得了“心”吗？

我还看见一个在石窟前写对联的中年人，他居然是教过我的一个老师。

我们用了“免费的午餐”。虽然只是一碗苜蓿面，但几个人还是蹲在地上，吃得很是惬意。

黄昏时下起了大雨。我们便都进了石窟。香烟缭绕，木鱼声声。道士们手拿提钟，还有磬、铃、鼓、铛等，在有条不紊地诵经。

晚上演电影，我们几个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嘻嘻哈哈，好不快哉。甜妹与雯雯是“一把萝卜不零卖”，我与富贵也是。大家在一起，我感觉自己思维就很活跃，常常能蹦出名言警句来，甜妹说：“辛子没当老师真是亏了。”

夜是如此地寂静。

大家就随意倚着石壁，借着油灯和蜡烛的微弱光亮，合衣在地上睡一夜。没有人感到不适，都觉得很自然。

黎明起来，伸伸腿弯弯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人犹如受过洗礼一般。四乡八邻的佛家弟子已经三三两两地上山了，他们从山下的一座“白狗塔”开始叩头，一直要叩到山上的“雷祖庙”。随着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有钱的善男信女越来越多，他们的拜祭，也可能非为妄求，只是取心灵的一种寄托罢？对神明有所敬畏，从而从思想层面约束自己的行为，其实也等于间接提高了社会的道德水平。但我们算是一帮闲人，只会看新鲜、瞧热闹。

本来大家玩得乐乐呵呵的，加上富贵的亲戚给我们跑前跑后地照相，大家便都觉得兴奋和开心。雯雯推搡着甜妹，让她跟我合个影，我马上说你俩照吧，我俩就算了吧。雯雯说：“照一张吧，来一回不容易，留个纪念。”甜妹看着我，故意激我似的说：“他敢？借他一个胆子！”富贵就打圆场：“没啥呀，两个人照个相有啥关系？”

但我还是没敢跟她照，只是将大家都喊过来，跟所有泉湾的伙伴站在一起，在陡峭的山岩旁拍了个集体照。

上午，就在我们爬上山顶俯瞰远处的山峦与村庄时，偏偏就冒出来一个他——甜妹的表兄！

看到甜妹的表兄，望见他有些流里流气的样子，大家便都四散开来，自由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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