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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蔡赐既死，陈军尽没于阵中，只有伍徐引十数骑奋勇突围而走，遇到张贺接应，乱箭射退秦军，方才得生。章邯见有人马当道筑壁阻挡，遂扎下大营，等候后军来会。

张贺会合伍徐，退入壁中。伍徐道：&ldo;今上柱国已死，此处料不能久阻敌之大军。不如再请陈王发兵来援如何？&rdo;张贺道：&ldo;陈都已无人马也。你我只管竭力御敌，陈王闻我战报，自会筹策也。&rdo;遂一面令兵防守，一面快马奔回陈都，将战事相报，请陈王速定对策。

却说陈王在陈都，遣使者分往魏、赵诸候求救。魏王魏咎恨当日陈王不即遣己赴国就王位；张耳、陈余怨从前陈王不重其计谋，纷纷以他事推托，不出兵来救陈。陈王发急书数十封，皆是了无音信。及接得张贺急书，陈王忙传文武来议事。去者回报道：&ldo;文武百官见大王大势已去，皆弃大王走了。连胡武、朱房二公亦不知走往何去也。&rdo;陈王大惊道：&ldo;百官何敢如此！&rdo;。近臣皆劝道：&ldo;大王可往诸候处避之。&rdo;陈王奋然而道：&ldo;寡人为反秦先驱，秦军兵临城下，未有一战，便弃城而走之，徒为天下人耻笑耳！今众臣皆惧而弃楚，张贺独力阻秦军，若寡人不往相助，彼必无力相持。&rdo;遂招亲随数千兵卒，往援张贺。

张贺闻陈王亲来，急接入壁中，见礼已毕，具言两军战况。陈王乃登壁观看敌营，见章邯大营依山傍水，延绵数百里，不由长叹道：&ldo;秦兵势大，不得援兵，如何能胜之。&rdo;张贺闻言，乃上前奏道：&ldo;臣欲得可解救张楚危机之人，近数日寝食不安，铭思苦想。忽然想到一将，只需大王诏到之处，必来相救。&rdo;陈王急问道：&ldo;不知公所言何人也？&rdo;张贺道：&ldo;此人赤胆忠诚，又有数万人马，如今镇守新阳，与大王乃故旧之交，涓人将军吕臣也。&rdo;陈王以手拍额呼道：&ldo;非公所言，几乎忘却！&rdo;张贺道：&ldo;赵、魏之主，皆望楚、秦相争，以待两败俱伤，好从中渔利。魏咎、周市、张耳、陈余数人，皆奸猾狡诈之徒，素与大王志向相背，虽知张楚危急，必不肯发兵来援。臣观大王所遣涉外之将，唯吕臣、召平最为忠义。召平伐广陵，久战未捷，必是无力分兵。加之路远，即使可来，远水亦救不得近火。而吕臣居新阳，路不甚远，若起兵来救，不过数日行程，大王可置书招之。&rdo;陈王深然，乃回至帐中，亲笔降诏，令快马往投新阳。

人报章邯领军搦战，伍徐道：&ldo;军中箭矢将无，请大王早定对策。若欲战之，当即时出兵迎敌；若不能战，请大王速速登车，一走了之，臣等拼死断后。&rdo;陈王毅然道：&ldo;事到如今，只有冒死一战矣！&rdo;遂整军出迎。两军布阵之时，章邯望见陈军中有青罗伞盖，高车驷马，乃勒马与众将道：&ldo;此必陈贼亲至。今宜奋勇杀敌，一战胜之。有擒陈贼者，必得皇上重赏，有望得封为河南之王也。&rdo;王离闻之，拍马举枪，当先直冲陈军中军，要擒陈王。陈军阵上，张贺急出，跃马挺枪，截住厮杀。战到二十余合，不分胜负。苏角把马一拍，抡刀助战，伍徐亦举刀出马相迎。四员战将，捉对厮杀，正是太岁逢金刚，猛虎遇蛟龙，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尚未分出胜负，把两边军士都看呆了。涉间回顾众军道：&ldo;擒贼驱寇，在此一战。何必与他兵对兵，将对将，捉到陈贼便是大功，不如群起而攻之！&rdo;话音未毕，身后将士早已如狼似虎，蜂涌而上。登时，喊声大作，两军混杀一团，陈军兵少，渐渐难以支撑。陈王见势不利，乃亲自挥剑督阵。涉间乱军中望见，催马舞刀，直奔陈王，陈王左右将佐皆不能敌。陈王急呼道：&ldo;谁来救驾！&rdo;伍徐闻见，急骤马敌住涉间，一面高呼道：&ldo;秦军势大，大王快走！&rdo;陈王急令回车，往后便走。张贺不敢恋战，舍了涉间，奔回军中，保陈王而退。伍徐力竭，竟死于乱军之中。

陈王欲守陈县，张贺道：&ldo;若退守孤城，乃自取为困也，不如径往投吕臣处。&rdo;陈王道：&ldo;也只好如此。&rdo;乃引兵往东而退。行至鸿沟，方寻船渡时，秦军从后追至，陈王只得沿鸿沟往南而退。几欲渡之，皆不能成。张贺道：&ldo;秦军追而不舍，河中又无船渡，不如且往南走，再作打算。&rdo;陈王然之，便取路绕汝阴而走。章邯追赶百余里方回，引军来取陈县。

陈都既已无主，城门亦是大开。章邯谓手下道：&ldo;某知汝等皆囚犯也，今非常之时，不许骚扰百姓。如有违者，以军法处之。&rdo;军卒不敢不从。大军入到陈县城中，左右勒兵安定百姓。有探子报道：&ldo;陈胜引数百骑往汝阴而去。&rdo;章邯道：&ldo;陈贼虽败，若不得擒，终为心腹大患。何人愿引轻骑往追之？&rdo;杨熊道：&ldo;末将不才，愿当此任。&rdo;章邯大喜，遂令杨熊引铁骑三千，赵贲为副将，往追陈王。大军陆续随后而行。

陈王一路沿鸿沟而退，追兵渐远，方才止步歇息，将人马屯于荒山之上。其时黄昏将近，朔风吹来，更显凄凉。陈王问道：&ldo;此是何处。&rdo;左右答道：&ldo;此间乃是汝阴地界。若渡颖水，东可通往下父，北可至新阳。&rdo;陈王便下令叫士兵往岸边寻找船只，渡河投新阳。左右抢到一条大船，载得陈王车马，便往对岸驰去。岸上士兵争渡，百姓惊扰，号哭、叫嚷之声，百里可闻。陈王坐于船中，含泪泣道：&ldo;想我占据陈、蕲，分兵略定四方，海内之地，三得其二，岂料今日竟然沦落如此！&rdo;将士闻之，无不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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