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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少顷，陈余起身如厕，未曾收回将印。张耳左右见之，私谓张耳道：&ldo;古人言：&lso;天与不取，反受其咎&rso;。今陈将军予君印绶，君若不受，恐有违天意，悔之莫及。今陈余不在，当急取之。&rdo;张耳闻言，尚在沉吟，目示赵歇，赵歇不语。张耳便越案取过印绶，佩于腰间，见者无不惊讶。陈余复入厅中，亦望张耳不受，及见案上已空，立时色变，恨道：&ldo;老贼欺人太甚！&rdo;遂不与赵王道别，转身便走，夏说、张同等人皆起身相随而出。陈余与夏、张二人道：&ldo;张耳负义，赵王为其所惑，皆与我相背，我留此已无甚益处。不如就此退居河泽，淡出功名，众公功名无量，不必相随。&rdo;夏说、张同皆道：&ldo;吾等与将军从于患难，愿与将军同生共死，至死不背。&rdo;陈余大喜，遂不回营，径至南皮之郊，于河泽中捕鱼猎兽，以为营生。自此陈余与张耳结怨。后释文珦有诗道：&ldo;道交淡如水，世交甘如醴。结交当以真，审交当以理。道交似无情，曾不异生死。世称刎颈交，未必以终始。君不见昔者，陈余与张耳。&rdo;

陈余去后，张耳便身兼赵国将、相二职，当随项羽西行。于是酒宴一毕，张耳便辞别赵歇，出城尽收&lso;河北军&rso;于帐下，往项羽大营来见。项羽知陈余隐退，嗟叹不已，与众将道：&ldo;陈余虽有过错，毕竟是赵王开国之臣，又有劝降雍王之功。日后论功封赐，不可相忘。&rdo;待诸候会齐，计点马步弓兵，共四十三万，项羽乃令号称一百万，起兵西进。大军沿黄河直上，直往关中而来，一路营寨连绵数百里，声势浩大。

却说司马欣为前部先行，一路所过之处，多为章邯旧部，闻得章邯已归降楚军，无不献城邑来降，故将赵贲闻之，亦弃开封，入楚营投了章邯。司马欣一路行军，并无阻碍。这日行到荥阳，却见尘头起处，一军迎面而来，刀枪并举，拦住去路。司马欣令摆下人马，出阵唤主将答话。对阵一人纵马而出，却是三川郡守胡东也：因其不为章邯部下，又是朝中钦派之官，故不服章邯之令，引军就地拦截西进之军。司马欣曾与胡东同朝为官，以故相识，便于马上答礼道：&ldo;原来是胡公，朝中一别，不觉两年，一向可好？&rdo;胡东怒道：&ldo;闲话少叙，汝既为秦将，不在河北征战，何故回兵犯我三川？&rdo;司马欣道：&ldo;秦主暴虐，尽失天下，贤者纷纷择主而事，故某已归降楚国，为西行先军。今楚兵已入武关，秦朝亡可待日，郡守何故不降。某之才钝，尚为上将，郡守才德兼备，必得重用，贵不可喻也。&rdo;胡东道：&ldo;汝既为秦之朝官，当尽忠破虏，永不降贼。今既为盗，怎有颜面见我？&rdo;司马欣道：&ldo;秦以暴治世，天下生怨，固当亡也。今天下反秦者，何止千万，其中故吏从反秦之人，亦不可胜数。人言：&lso;识时务者为俊杰&rso;，郡守何降苦守残秦，甘愿妻子遭虏乎？&rdo;胡东闻言大怒道：&ldo;你已为反贼，你我交情不复。你既有话说，待我拿汝入都，汝自与朝廷理论。&rdo;言毕，使部将蒙武出战。蒙武闻之，拍马舞刀，直取司马欣。司马欣急令部将李鸣出马迎战，自拨马回阵。蒙武与李鸣交马十合，一刀将李鸣斩于马下。胡东引军掩杀，司马欣军无战心，败退十余里，方才稳住阵脚，立下营寨。胡东赶至，亦立营相持。司马欣见不能取胜，乃遣人往项羽处告急。正是，昨日同朝共为友，今日对阵相匹敌。欲知胜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却说项羽兵至大梁，闻司马欣兵阻于三川，便令英布、蒲将军引五千铁骑，倍道增援。二人领命起程，行至荥阳东，见司马欣驻兵不前，营中伤兵颇多。英布与蒲将军相视一笑，遂入帐问司马欣道：&ldo;想是败了一阵？&rdo;司马欣面有愧色，点头称是。英布复问：&ldo;为何兵败？&rdo;司马欣道：&ldo;骨肉相见，士不忍举兵，故尔有败，不能复战。&rdo;英布笑道：&ldo;降军终是不济！&rdo;司马欣闻之不悦，又不好明言相抵，只得默默不语。英布便出帐，令本部士卒入营，暂且歇兵。次日一早，英布、蒲将军便率兵至官军寨前搦战。胡东闻报，引人马尽出。两阵对圆，英布出马问道：&ldo;谁是郡守？&rdo;胡东道：&ldo;我便是！&rdo;英布更不答话，挺矛直取胡东，蒙武急催马来迎。战到二十回合，英布大喊一声，奋力一矛，刺透蒙武前胸，死尸倒撞下马。胡东大惊，急回马走入军中。英布拍马杀入敌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胡东左右尽皆惊走。英布纵纤缡马，从后赶上胡东，奋力一矛，刺胡东于马下。蒲将军引军随后掩杀而至，趁势夺了荥阳。司马欣亦引军到，与英布会于城下，英布道：&ldo;楚军交战，毕竟不同！&rdo;司马欣默然而退。

回到营中，部将丁粟谓司马欣道：&ldo;楚军盛气凌人，公岂可忍之？&rdo;司马欣方在烦闷，叱道：&ldo;你知何事？你既随我降了，便不可在此胡语乱语！&rdo;丁粟见司马欣动怒，只得退出，往各帐巡察，却见营中降兵，都在窃窃私语，似有谋变之意。丁粟乃寻人问之，答道：&ldo;我秦时前盛，各处吏卒多徭屯过秦中，为秦人所虐，颇有仇怨。今章将军降于项羽，联合西进，秦兵反为所驱，以奴虏使之，士卒多遭其唇，故深恶之，皆有反抗之心。&rdo;丁粟闻之，却正中其怀，遂招其将领道：&ldo;章将军为私降敌，吾等尽属诸候，正所谓自投罗网，甘为奴隶。若能破秦入关，我等尚且能一见骨肉，自是大善；若不能，诸候虏我东归，秦必杀我父母妻儿，你我皆无计可施也。与其听之任之，倒不如你我共同举兵，杀了项羽，回报朝中，却也立下大功，得以封妻荫子，后世享福。&rdo;众人皆迎合。然而商量一夜，却未能良策，只好先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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