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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又过数日，陈平来信，说邻县为项王所围，粮食早绝，关中转漕之粮，多为楚军所劫，亦无法运至荥阳。汉王心急，乃聚群臣商量对策。正议间，人报项王城下挑战。汉王上城观之，见项王挺槊纵马，于城来往来驰骋。西楚兵持刃呐喊，耀武扬威。项王望见城上飘动青罗伞盖，知汉王到，乃于城下大喝道：&ldo;泗上亭长，汝已粮尽，何不下城决一死战？&rdo;汉王道：&ldo;我非不战，只是别有良谋，非汝能知也！&rdo;项王大笑道：&ldo;汝既心怯，何苦与我相争。不如献城称臣，各守其疆，岂不乐哉。&rdo;一傍夏候婴闻之大怒道：&ldo;弑主之贼，安敢猖狂如此！&rdo;欲下城赌斗，汉王急阻道：&ldo;我军无粮，战则不利。&rdo;夏候婴愤愤而退。汉王寻视良久，亦引众而回。项王搦战不成，亦收兵回去。

如此相拒月余，汉军乏食，军心哗变。陆贾谓汉王道：&ldo;今粮草不济，士无战心，若不图良策，败局将定。&rdo;汉王道：&ldo;公有何计？&rdo;陆贾道：&ldo;不如往楚营请和，割西阳东以让楚。&rdo;汉王道：&ldo;只得如此。&rdo;乃遣陆贾使之。陆贾至楚营来见项王，谓项王道：&ldo;汉王知大王勇武，不可抗衡，若连年征战，民不潦生，徒伤两国之财力也。今愿留荥阳西为汉，割荥阳西为楚，许年纳岁贡，以求民心安定，天下太平。&rdo;项王见荥阳未可急下，有意从之，遂道：&ldo;当叫刘季先将人马撤去，寡人然后班师。&rdo;陆贾然其理，告辞而去。

范增方在营外查哨，闻项王欲罢兵，急来见之，阻项王道：&ldo;今大王数破甬道，刘季军中粮已草竭，不能久持，得汉易也。俗云：&lso;天与不取，必受其咎&rso;，今释之不取，后悔之晚矣。&rdo;项王闻言道：&ldo;亚父所言虽是，然我已许陆贾，焉能失言。&rdo;范增复道：&ldo;刘季既来请和，量其粮食已尽。人言：&lso;举大事不拘小节&rso;，何况刘季有龙、虎之相，必当早处之。今大王敛兵西进，功时过半，不如加兵急攻，荥阳可下，心患可除也。&rdo;项王闻之，乃亲率大军复来攻城。

汉王得陆贾之报，便要撤军，张良阻道：&ldo;项羽虽无谋，然范增多智，须防其有诈。&rdo;汉王从之，方欲使人打探楚营动静，城头飞报道：&ldo;项王亲统大军来攻城。&rdo;汉王急上城头，见楚军皆至，刀枪林立，兵勇如蚁。汉王心惊，乃唤项王道：&ldo;汝已与我约，如何复攻？&rdo;项王笑道：&ldo;寡人征战一生，岂能中你缓兵之计。今荥阳已围三匝，何不献城来降？&rdo;汉王指项王骂道：&ldo;汝出尔反尔，非君子焉！&rdo;项王亦道：&ldo;汝抛子弃女，又岂是人为？&rdo;汉王大怒，令申屠嘉取箭射之。项王望见，拨马回来，下令楚军攻城，汉王亲率士卒坚守。攻防一日，两边各折了些人马，项王引军暂退。

汉王见楚兵不退，深患之。乃谓张良道：&ldo;久若如此，必被项王所擒。&rdo;张良道：&ldo;眼下之危，非陈平不可救之。此人智术，别有奇处，非人所能料之。&rdo;汉王大悟道：&ldo;韩信临伐魏之初，曾叮嘱寡人，言与项羽交战，必有难解之时，非陈平不可脱厄也。若子房不言，寡人几乎忘却。&rdo;方欲招之，人报陈平已回，来报军情，汉王急令招见。陈平入见，汉王道：&ldo;天下纷纷，何时能定乎？&rdo;陈平道：&ldo;大王所虑，不过为荥阳之围。若大王从臣之计，不过数日，可解此难。&rdo;汉王急道：&ldo;公有何计？&rdo;陈平道：&ldo;项王为人，恭敬爱人，廉节好礼之士多往归之。至于行功赏爵邑时，却多吝啬，自重其地，士亦因此而不附。今大王傲慢少礼，故廉节者不来之。然大王能依功封人以爵邑，所以顽顿、好利、无耻之士亦多归汉。如大王诚能各去两短，集两长，天下指麾而即定也。今大王恣意侮人，难得廉节之士，故有此厄。然视西楚，亦有可制乱之人，彼项王梗直之臣如范亚父、钟离昧、龙且、周殷之辈，不过数人耳。大王能捐出万斤黄金，使臣用以行反间之策，间其君臣，以疑其心。以项王为人，意忌信谗，必内相诛。大王至时举兵而攻之，破楚必矣。&rdo;汉王赞道：&ldo;公言极是！&rdo;乃令左右取黄金四万金，交予陈平，恣其所为，不问出入。

陈平受金而退，乃吩咐心腹小校，怀金出城，混入楚营，贿赂项王左右，布散流言。不出数日，楚军营中士兵皆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而说，皆言诸将如何如何。早有闻者报与项王道：&ldo;军中传言，说钟离昧、龙且、周殷等人为大王之将，功劳多矣，然终不得裂地为王，皆欲与汉为盟，共灭项氏，分王中原九郡。&rdo;项王大惊，急暗中聚集项族众将商议道：&ldo;寡人所依仗外姓者，不过此数人也。今言其反，虽是流言，未知虚实，却也不可不防。&rdo;项悍谏道：&ldo;可尽杀之，别遣将佐代之，以绝后患。&rdo;项缠道：&ldo;不可！所言诸公，皆西楚重臣，未省其实，不可轻杀。不如将这数人尽除官职，以防不测。若查明实为误传，可再复诸公之职。&rdo;项王从之。方欲行时，范增来见，谓项王道：&ldo;适闻大王欲削钟离昧诸将之职，臣以为切不可也！臣料此必刘季诡计，请大王切勿轻信。&rdo;项王道：&ldo;人言：&lso;无风不起浪&rso;，此事料也不是空穴来风，如留此数人在身傍，寡人终不能心安也。&rdo;范增道：&ldo;大王若疑诸将，不如别调他处，不必去其官职，以防人心离变。&rdo;项王道：&ldo;亚父之言甚是。&rdo;次日，项王聚将道：&ldo;近闻张耳居赵称王，韩信有伐齐之意，不可不分兵防之。&rdo;乃令钟离昧引一军往北河口拒赵；龙且引一军还守定陶，以助齐王田广卫齐；周殷回彭城理事，防韩信来袭。三人亦闻得流言，心甚怏怏，各引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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