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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谁说的毫无眷恋（第1页）

王耀说过，每当他有心病的时候，他最希望在身边的人就是诺威，这就好像在说他的心里诺威的分量有多重一般。这话很多人都相信，当然，王耀自己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有些事做出来会让人怀疑，而当事人之一的诺威就是持怀疑态度的第一人。你要问为什么，那就是王耀做的很多事情都在一次次地践踏着诺威的心理防线，以至于诺威有时候会想，王耀可能在潜意识里是把自己看成了敌人的，如果不是敌人那也一定只是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总之，绝对不会是什么朋友之类。　　这种想法在得到二十四室传来的王耀的指令之时尤盛，据说当时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诺威形如木桩，眼神空洞，一拍桌子，桌子居然变成了两半。当然这里有艾斯兰添油加醋的成分，反正诺威是很诧异和生气就对了。可从艾斯兰的角度来看这倒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他终于有发挥的空间了。　　那么王耀给诺威的命令到底是怎么写的呢，二十四室的人是这么回答的：“差艾斯兰假扮亚瑟即刻前往永安。”说完了对方还给了艾斯兰一张小纸条，并告诉他看完了就烧掉。试问如果作为艾斯兰的哥哥，你会如何考虑这个问题？以现在的情势来看，朝廷所在的永安就是敌军的大本营，王耀居然将艾斯兰在此时派往敌军，还是以亚瑟的模样。诺威倒是想问问王耀，他到底有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情绪，还是他完全就当自己是空气？　　其实诺威自己心里也明白，如果他是王耀他可能也会这么做。可他不明白王耀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就那么相信自己不会因为这件事仇恨他。也许王耀根本就不怕诺威的所谓仇恨，他这一身需要背负的仇恨实在太多了。诺威看了一眼艾斯兰，发现他看了纸条后嘴角跳啊跳的，想必是纸上写了些什么吧，让他看起来颇为兴奋。　　“上面写着什么？”诺威也不好直接将纸条抢过来看，他只能故作矜持地问问艾斯兰。没成想艾斯兰倒是一脸的开心。　　“能够到华之国来真是太好了。”　　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无聊回答，诺威想。看来艾斯兰是对这件事情跃跃欲试了，诺威有些失望，自己的弟弟跟自己想的并不是一件事，他的这个弟弟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担心。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诺威即使再愤恨也想不出别的方法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只能陪着王耀玩。　　晋邑的天气一天天地加温，若有所思的诺威却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心情越来越像一个担心孩子出门会摔跤的妈妈，每天居然都会在忐忑不安的睡眠中醒来。头痛得越来越厉害，连诺威自己都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小屁孩居然担心成这样。不过诸位放心，这并不是什么恋爱的征兆，这只是诺威第一次有了可以担心的亲人的不适应症状罢了。怎么说呢，在他的心里还是很希望自己的这个纳特博提克家族后继有人的。　　鸟儿在枝头欢快的叫，风吹着晋邑绿意盎然的草地波浪般飘荡，看来季节马上就要变换了。诺威一个人坐在湖心亭中看似悠闲地喝茶。王耀的命令是即刻出发，在收到命令往后的十二个时辰中，元虚宫里大大小小的侍女都在忙着给艾斯兰准备各种生活用品。一阵清风吹过，好像这个世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诺威觉得无论怎样都该送这个死小鬼一程。　　没有马车停在主道上，也没有大批的随从，艾斯兰的这次出行是秘密的，就连他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出现。来通报的小侍女说，虽然东西都一切齐备，可二十四室好像还要给他打扮什么的，所以时间有点拖。诺威这才想到王耀的这次命令是让艾斯兰假扮亚瑟，既然如此，那肯定是要化妆了。左右环顾外加想了想，诺威这才明白除了二十四室其他的所有人都不能知道这个秘密，这就是在说，如果他要送艾斯兰的话，只能自己前往二十四室的地点了。　　虽然心里有些小别扭（别问我为什么），诺威还是去看了艾斯兰。只可惜他无法给艾斯兰一个惊喜，因为一旦一个任务是由二十四室去完成的，那么任务之外的人员将都会被‘隔离’。即便是像诺威这样的‘大统领’要直接进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在进入艾斯兰所在的房间之前，诺威的到来就已经被妥妥地通报了。这样的结果就是，当诺威走进屋里的时候，他看见的不是艾斯兰，而是一个无论从外貌还是行动上来说都是亚瑟.柯克兰的家伙。　　“你进来不敲门的吗，诺威！”好吧，连说话的口气似乎都一模一样。　　诺威怔怔站在那里，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候从外面进来的丫头不失时机地‘不小心’磕碰了诺威一下，唤醒了诺威良久不知的知觉。他抿抿嘴开始考虑现在这种场合应该说些什么。　　“啊，艾斯兰么。”谁能说这是诺威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学得是有几分相像。”　　“你说什么啊，谁是艾斯兰那个小鬼，我是亚瑟啊！”两条一眼看不出的画出来的粗眉毛别扭地蠕动，眼神也变得更加鄙夷。　　面对想跟自己继续玩扮演游戏的艾斯兰，诺威上去就是一个耳瓜子，接着便是一脸不快，“亚瑟还从没这样对我说过话，你能不能学点好的。”　　“很痛的。”一瞬间艾斯兰原形毕露，他顶着一张面瘫脸嘴里却说的颇为喜感，摸摸被诺威打到的地方，他还斜眼鄙视了一下自己的这位哥哥，“刚才还说很像的是谁，你才跟亚瑟见过几面呢！”　　“那家伙表面上至少很绅士，你完全吊儿郎当！”　　“在我眼里这样才是真实的他！”　　“那他估计要哭死了，你要是把他这一面表现在众人面前的话。”　　“……”艾斯兰足足停顿了五秒钟，“啊，其实这样也挺好玩的。”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说了这句话。　　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诺威现在分不清楚了，到底是因为艾斯兰跟王耀在这一点上很像所以走到了一起，还是他这个弟弟已经快被王耀彻底‘污染’了，刚才的那句话让他内心着实抖擞了半刻。这种可怕的思想一定要赶快扭过来，诺威觉得他们两个就某个问题偏题了，现在正是重新面对的时刻。　　“你还是先完成任务，出了篓子他可不会轻饶了你。”这话说的四平八稳，他将自己的忧虑牢牢掩盖在了王耀对他的严厉之下，“主上给你布置的任务是什么，你有好好看过那张字条吗？”　　“你转移话题的速度真快，”艾斯兰居然有些不怀好意地轻轻微笑，只是这笑容很浅，一般人看不见罢了，“你对这身装扮很敏感吗？”这一问诺威没觉得哪里有调侃，艾斯兰也没有认为哪里有调侃。他朝二十四室的人说了句抱歉，告诉他们自己想与哥哥说些话，便很顺利地制造了自己与诺威的两人空间。　　艾斯兰也长大了，他也知道有些话还是两个人听着比较好。他凑到诺威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瞬间刷白了诺威的脸色。抬头看艾斯兰，他似乎也好不到哪去，没有什么幸灾乐祸，他摊着脸一副忧愁模样。这样的现状与其说是诺威被说了什么，还不如说是艾斯兰被打击到了。　　艾斯兰告诉诺威：“你跟耀哥**过了吧。”　　如果艾斯兰说得含糊其辞一些，诺威也便怎么都不会往真实的事情上去想，他不认为艾斯兰会觉察到他和王耀两个人之间那种不正常的关系。可悲情的是，艾斯兰对他说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少。诺威站在那里，他不知道用哪个表情来面对自己这个刚认不久的弟弟，他不觉得自己跟王耀有这种关系有什么丢脸，但他却担心艾斯兰。看着他被阳光照射得看上去有些虚弱的面庞，虽说已经整成了一张亚瑟脸，他还是不安。　　“所以说了让你不要靠近那个人。”现在的诺威只能给艾斯兰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他不说自己的感情，也不说王耀的意思，这么好的教育弟弟的机会，他怎能错过？但是旁人听着就有种他是被强迫的感觉，艾斯兰自然也听出了这一层意思，可他倒是没有很快地先入为主。与其说是先入为主，还不如说是艾斯兰不相信诺威会如此忍耐。如果是他，不喜欢了就会推开，好比他一直都不叫诺威‘哥哥’，并不是因为他冷血看不到诺威对他的关心，而是他就是无法忍受自己叫出口，仅此而已。所以诺威的那句话在艾斯兰的眼里太过矫情，好像他的悲剧就是为了要给艾斯兰一个警醒一般。　　别过脸，艾斯兰不想让诺威看到自己厌恶的表情，“已经在他身边了，没办法了。”是的，他是否要接近是他自己的事情，说他不喜欢王耀也好，喜欢王耀也好，这件事当然对他也是有影响的，但如果是艾斯兰的话，他会选择直接去问王耀。　　“倒是你，既然那么不愿意的话就让给我好了。我还没有好到对你们的事情可以很愉快接受的地步。”　　我们很容易想象诺威听到这句话后的心里是有多寒冷，他从没想过艾斯兰会固执到如此。不叫他哥哥也就算了，现在却对王耀如此痴迷。他知道王耀是**也百般劝阻艾斯兰，却依然不见成效。难道他早该放弃？不，在王耀要他说服艾斯兰来半月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自己说必须放弃了，但有些事真不是你想放弃就能放弃的。面对这样的艾斯兰，诺威没来由地第一次想发火。抬起的手本来想拉住艾斯兰的衣领，却在没完成之前被外面催促的声音打断了。　　看来时间不早了，他们说得时间太多了。艾斯兰比诺威更早回到平常的状态，他拍拍身上的衣服顺便抚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某些装扮，“好了，我要走了。在我离开的时间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帕芬那个小家伙啊。”　　回过头，艾斯兰很认真地看了诺威一眼。　　“知道了。”诺威挥挥手。　　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说出口的，他们原本相处的时间就不多，却在最后一刻选择了用吵架的方式结束。诺威毕竟是大人，比起艾斯兰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做告别。于是，他问了艾斯兰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如果可以回费尔登，你想回去么？”　　就连诺威自己都知道，这个问题很突兀，可他就是想问，虽然他八成已经猜到了答案。　　“要回费尔登应该不是太难吧，”艾斯兰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块桂花糕，“但是我为什么要回去？”　　这是一个犀利的问题，它明确地告诉了诺威艾斯兰的想法。　　“我在这里很好，一切都好。”　　说着看似有些落寞的艾斯兰回望了诺威一眼，在最后一眼的时候，他笑了。这个笑容诺威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祈祷我一切顺利吧，哥哥。”　　窗外的风吹着树叶沙沙响，那沙漏般的声音充斥了诺威的周围。一切顺利，真的有那么容易吗？诺威知道，这次派艾斯兰去是因为亚瑟离开去找本田菊了。看着艾斯兰那一脸的单纯，诺威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何局面。纷乱的国家，危险的朝廷，有城府的达官贵人，还有摸不清脉络的未来，艾斯兰如果哪里做错了一步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如果艾斯兰最后的这一声哥哥只能用他的天真来换的话，诺威死也不会让他叫的。　　诺威沉默了，直到艾斯兰和二十四室的人离开，他都只是默默目送着他们。处在华之国的这个漩涡中心，即使是他们自己讨厌，也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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