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佣人突然进来说:&ldo;有个姓陈的来找周先生,让他进来吗?&rdo;
张嘉铸讥笑道:&ldo;肯定是陈德征,来得可真快!&rdo;
徐志摩问:&ldo;见不见?&rdo;
&ldo;见啊,为什么不见?&rdo;周赫煊对佣人说,&ldo;请他进来。&rdo;
片刻之后,陈德征捧着两副卷轴现身,进门就抱拳笑道:&ldo;哎呀,周先生,久仰大名,早就想拜会一番了,只是太忙抽不开身。&rdo;
周赫煊皮笑肉不笑地说:&ldo;那是,陈部长确实是大忙人。&rdo;
陈德征似乎听不出语气中的讽刺,自顾自的打开卷轴说:&ldo;近日我求得一副墨宝,听说周先生对书法很有研究,特来请教探讨一二。&rdo;
梁实秋和徐志摩对视一眼,都难忍笑意。
张嘉铸说话就直接得多,他开口道:&ldo;你倒是会打听,知道明诚兄喜欢书法。&rdo;
陈德征毫不在意讥讽,展开卷轴道:&ldo;此乃孜权先生两年前的作品,我辨不清真伪,还请周先生雅鉴。&rdo;
张嘉铸立即怼道:&ldo;唐驼的书法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我家里好几十副,这玩意儿都烂大街了。&rdo;
陈德征笑道:&ldo;书法的好坏,跟存世多寡无关。&rdo;
唐驼确实是民国有名的书法家,中华书局、世界书局、大东书局的招牌,都是此人写的。后来民国法币上的&ldo;中央银行&rdo;等字样,也出自唐驼的手笔,现在许多邮票上的字也是唐驼的。
名气大,字也写得好,可惜他的墨宝实在太多了。
此君六年间写了三万副对联,专门雇佣两三个人来磨墨。他觉得磨墨太费时间,居然自己研制出磨墨机。
这已经不是书法家了,而是写字机器。
当然,唐驼的人品还是不错的。那三万副对联当中,有一万副都拿去义卖了,捐款给家乡建学校。
周赫煊扫了眼那两副卷轴,却是一副对联,内容为:清风涤六合,大略驾群才。
&ldo;嗯,恢弘大气,写得不错,适合挂在墙壁上欣赏。&rdo;周赫煊点头赞许道。
在周赫煊看来,这副对联也只能称&ldo;不错&rdo;,匠气有余,神韵不足。远没有徐悲鸿的飘逸灵动,也没有梁簌溟的随心所欲,更没有梁启超的俊雅雄健。
当然,比袁公子还是要高明许多,并非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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