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页_御繁华无处可逃(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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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将军‐‐&rdo;景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劝说，&ldo;行军打仗带着她，实在诸多不便。&rdo;

有夜风从营帐外卷进来，烛火明灭，年轻男人狭长明秀的双目轻轻眯了眯，却终究还是黯了些，终不复指点万军时的从容。

他仿佛没有听到那句话，直到走至营帐门口，方才听到景云又说了一声：&ldo;将军，我将她送至后方，日夜让人看着……这样呢？&rdo;

&ldo;她若是不见了呢？&rdo;他脚步顿了顿，并不回头，&ldo;我输不起这第二次。&rdo;

将军府静悄悄的，江载初走进厢房，未晞原本靠在桌边守夜，一个激灵便醒了。

江载初示意她出去，径直走至床边。

维桑睡得正沉。

他在她床边坐下，许是床榻有轻轻一动，她甚是警醒，立刻睁开了眼睛。一抬眼，方见到是江载初，她挣扎着便要爬起来。

他不轻不重地按住她的身子，淡声道：&ldo;韩维桑，你究竟对你自己做了什么？&rdo;

她睁着眼睛，眼神略略有些迷惘，长睫柔软而微翘，仿佛并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俯下身，愈发得迫近她，&ldo;你身上带的，抑制寸脉的，究竟是什么？&rdo;

维桑倏尔微笑起来，声音谦卑而柔和，&ldo;这不正是合了将军的心意么？其实昨日，你不必给我喝那碗药‐‐因为我本就无法受孕。只是……却也没有机会告诉将军。&rdo;

他的瞳孔有轻微的收缩，唇角冷硬地抿起来：&ldo;你对自己做了什么？&rdo;

维桑终究还是慢慢坐起来，目光垂下，轻声道：&ldo;我对自己做了什么，与将军有何干系？这不是将军所要的么？&rdo;

他的眸色正一点点的变紧，浓黑，凝濯，忽得变成勃发怒气，&ldo;你何时在自己身上种下的？如何拔除？&rdo;

&ldo;出蜀之时。&rdo;她淡淡抬起眸子，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中，却未带着丝毫情绪。

&ldo;三年前？&rdo;

&ldo;将军说得不错，我不配有将军的孩子。&rdo;她轻轻扬起唇角，笑容微薄却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固执，&ldo;可是一个蜀人，却不该，也不会怀有晋人的孩子，不是么？&rdo;

清脆的啪的一声‐‐

他扬手挥去，下手亦不轻，维桑脸颊红肿了半边，唇角裂开，细细一道鲜血滑下。

她却不避不闪，只是轻笑，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动怒。

江载初冷冷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ldo;韩维桑，为了你这句话‐‐将来有朝一日我若得了天下，你们川蜀之地，男为奴，女为婢，永世不得翻身！&rdo;

终于还是激得他拂袖而去，看着修长的背影渐渐离开，维桑却慢慢拢起双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未晞匆忙奔进来，小心翼翼打量维桑，轻声道：&ldo;姑娘，你……在哭么？&rdo;

她慌忙擦了擦眼泪，轻声道：&ldo;没有。&rdo;

&ldo;你的嘴角……&rdo;未晞小心地替她抹去鲜血，&ldo;上将军他……打你了么？&rdo;

维桑微微有些恍惚，最后却只是笑了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ldo;……他……只是比我更有些难过吧。&rdo;

未晞要扶她躺下，她却不肯，仔细听了听外边的动静，方才问道：&ldo;外边出了什么事么？&rdo;

&ldo;不知道，跑来跑去都一天了。&rdo;未晞轻声道，&ldo;姑娘，我听到……适才上将军的那句话了。&rdo;

维桑怔了怔，&ldo;哪句？&rdo;

&ldo;男为奴，女为婢……&rdo;

维桑见到她担心的眉眼，只轻轻地笑了。

她身上处处负伤，眉宇间又时常郁结，这是未晞头一次见她笑得这般舒心‐‐仿佛是一朵花，在满是尘埃的土上绽开了一朵花，这一笑的风华，又远胜人人赞誉的薄夫人。

&ldo;未晞，你想家么？&rdo;她忽然轻声问道。

&ldo;我记得家中好吃的辣子酱呢。&rdo;未晞心情竟也好转起来。

&ldo;总有一日，咱们会回去的。&rdo;她喃喃地说，&ldo;不会有人再欺负咱们，不会有人逼阿娘阿嫂绣到双目渗血，不会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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