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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从北到南（第1页）

在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头脑都冻麻木了。心里还有口热气，忽然刺痛了一下，我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我就像诈尸一样，从雪堆里爬起来，僵手僵脚的，连滚带爬，回到了温暖的房间。整个人冻成了硬邦邦的一坨冰疙瘩。趴在热炕上，裹着被子，过了好一阵才解冻，身体慢慢融化开。眨了眨眼睛，眼皮居然发出嚓嚓声，往下掉冰渣子。那一晚，屋外的气温只有零下32度啊！冻得我刻骨铭心。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想放弃生命。虽然天大地大，却仿佛走到了尽头，走不下去了的感觉。但自从那天冻了透透的死过一次以后，再活过来，我就像脱胎换骨，整个人不一样了。往后我经历了无数艰难的事，再也不轻易放弃，一想起冻成冰疙瘩的那晚，我就觉得，再难的事都不算事。人啊，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除了生死。如果没人在乎你，自己也不在乎，那么，连生死都不算事。想开点。走着走着，发现前方没有了路，怎么办？转身再走就可以了。我走到了最北的尽头，转个身，往南边，又可以走下去了。第二天，我痛痛快快地出去玩，坐了爬犁滑雪，去溜冰，去冰上捕鱼……玩够了，我背上包走，继续上路。抚平了自己的伤痛与委屈，拾起勇气。买票坐上火车，回到南方。我去学校找小妹，准备过春节了。那年，我和小妹在夏老师家里过年。几个月没见，小妹长高长胖了点，人也成熟了些，可见到我却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她紧紧抱着我不撒手，哭了稀里哗啦的……我没哭。只是感到无比的欣慰和庆幸，幸亏自己没做傻事，终于走出黑夜，走到了和小妹相逢的这一天。像往年那样，我买了菜，在夏老师家里做了许多家乡菜，都是小妹爱吃的。我没问她的期末考试成绩，是她主动告诉我的。一个惊喜。小妹追到了全班第十一名，很了不起！夏老师连声夸赞，我就说嘛，她那么优秀，刻苦，一定能冒头的。小妹，你永远是我的骄傲。我在黑夜行走，你是世界的光。即使走远了，心里也是明亮的。过完年，陪小妹待了一个多星期，我又上路了。身上有股劲，我要去外面闯荡，这次不一样，不是逃避，是真心向往。小妹懂事多了，送我出行，依依不舍但不再哭闹。她说：“姐，无论你去哪里，都要记得给我报平安，我等你，挣了钱就回来找我。”我说：“好，再见！”我往西南方向走，去了一个着名的水乡古城。我发现在旅游热点，比较好找临时工，客栈、酒吧、餐厅、店铺密集，随便一问都要人。薪水给的还不低，解决了我的食宿，还可以攒下一点钱。最爽的是一边打工一边顺带着就玩了，吃了。还学会了手艺。我在一家手工艺品店干活，跟着师傅学做蜡染印花布，售卖给游客。下班了，我就去古城景点玩，走过一条青石板街道，穿过江边的吊脚楼，去古城博物馆，去文人故居……我吃了当地美食，凉粉、糯米血粑鸭、苗家酸菜汤、米豆腐……很满足！日子过得很充实。春天过后，我穿上自己做的蜡染布裙子，背上包，往南方去下一个旅游热点，被称为山水甲天下的地方。这次打工，我成了咖啡店小妹。穿上工装，系上围裙，我用上手冲壶，滤杯，分享壶，温度计，磨豆机……很快就熟练地把一杯手冲咖啡摆在顾客面前。浓浓的香气飘飘，花朵一样徐徐绽放开。我自己也爱上了喝咖啡。我喜欢摩卡壶冲煮出来的，咖啡味充足，口感更有层次，带着一种沉稳味道的浓度和香味。就像成熟男人的滋味，有劲，但很温柔，慢慢地释放着浓郁诱人的芬芳。说到男人，我在咖啡店的时候，心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时光如水一样流淌，渐渐地冲淡了对他的恨意，带走了泛着血色的悲伤。偶尔的，想一想。觉得有点遗憾。如果当初他在吻我的那个夜晚，对我不是那么野蛮，我也不会那么受伤。我不奢求什么，但绝不卑贱，我不做男人的床上玩物。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那样的。咖啡豆需要复杂的工艺过程，时光的积淀，经过磨砺，晾晒蒸煮烘焙，才会弥漫出沁人心扉的香。可惜，很少有人明白。后来，到了立夏，天气越来越热，我又去了地图上最南边的一个古镇。在那里，我待的时间最长。我遇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女人。她是古镇一家客栈的老板，我住宿在客栈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她。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叫她叶子姐。在我心目中，她大概是最完美的女人了。叶子姐二十七岁，花一样盛开的年纪，却是为自己绽放，活得非常洒脱自在，她比我走的路长，在来古镇开客栈之前，早已阅尽繁华，她去过大江南北，去过欧洲，走过异域风情的大街小巷，走在阿尔卑斯山脉开满野花的路上……那天我见到她，恬静地坐在庭院里一棵桂花树下，慢悠悠地品尝着自酿的梅子酒。“会喝酒吗？来呀！过来尝尝……”她跟我招招手。“好一个俊俏的小姑娘，没同伴吗，怎么就你一人？”淡淡微笑着，她的神情是那么的随和自然，却透着风情万千。我不好得拒绝，就说：“我不喝酒快一年了。”“是为了男人吗？那可不值当。”叶子姐笑盈盈的说，“多好的酒，喝上一口，可以暖暖女孩子忧伤的心房。”她善解人意，目光敏锐，一眼就看透了我心底难言的隐藏。庭院里。花香淡淡。我们喝着酒，随意闲聊起来。“你很特别。”她打量着我，“小小年纪，却孤身在外，眼睛里有着让人心疼的沧桑。”我回避了她的话，咂咂嘴说：“很棒的梅子酒，就是口感有点甜了。”“看你背一大个包包，想必，一路上来独自承受了很多吧。”她跟我说，“其实，世上没有不能愈合的伤，除非，是你自己不想过这个坎。”我还是不想接话，只是说：“泡酒的后劲还挺大的，感觉很快就上头了。”她又说：“一个人不会孤单，你想他的时候，才会孤单。”听到这话，我不得不否认了。“没有……我没有想他，一点都没有。”“他，有没有想你？”“我怎么知道？我和他没在一起，好久了，差不多一年没联系。”“打个电话吧，问问他最近怎么样了。”我摇摇头。“好吧，看来时间还没到，酿酒也是要时间的，滋味才够。”叶子姐莞尔一笑。“那你就安心住下来，做点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我跟你打工怎么样？”我说，“我想挣点钱。”在这个外地游客云集、号称“艳遇之都”的古镇，打工挣钱还是容易的，在叶子姐的指点下，我很快就上手了。那时，我有个随身携带的小记事本，据统计，在客栈打工的大半年时间里，我做向导，带散客去爬雪山73次，去湿地公园骑马102次，去看大型歌舞表演92次，去吃腊排骨火锅138次，推销手工银器252件，玉器86件……和游客喝酒，喝醉了的至少有三百多人，自己喝醉了两次……有三十多个男人追过我，十七人表白求爱，说非我不娶……都是喝醉了说的，我信你个鬼。有一个人除外，他有点不一样。他叫樊星辰。政法大学在读博士，人高高帅帅的，很有阳光朝气，他喜欢打篮球，一身健美的肌肉疙瘩，他父亲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估计以后他也是做律师，巧的是，就在我小妹读书的那个城市。条件很完美了不是？最让人心动的一点，他对我挺好。暑假里，他和大学同学来古镇玩，我带他们去骑马爬了一趟雪山，不知怎么的，他就看我上眼了，正儿八经地开始各种追我。明晃晃地一点也不含糊，属于直接表白，要带我回家见父母，确定关系那种，不是喝酒说的醉话。他同学都玩了走了，他还留在古镇，住叶子姐的客栈，跟屁虫一样天天耗着我。我打工干活，他就给我做帮工，免费的。我做向导带队，他就跟着，忙前忙后地给我打杂，渴了给我买冰水、冰淇淋，饿了带我去吃火锅，累了帮我背包。我推销商品，他就做托儿，施展律师三寸不烂之舌，把游客聊晕了掏钱。总之，就是各种卖力讨好我。还是有一点感动的。我问樊星辰。“大哥，你图我什么？是我长得像你初恋，还是三生有缘，你上辈子欠了我的钱？”他有点迷，老老实实说：“不知道，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我说：“我一没学历，二没正经工作，跟你在一起，你爸妈不得气了捶你？”他笑了说：“我爸妈挺好的，从来不蛮横干涉我，他们真要是不同意，我就带你私奔，我有能力照顾好你。”我无奈，无语，很难拒绝他。到后来有一天，我们去雪山民居住宿，那天安排好游客，有点晚了，我累了趴在床上歇口气，樊星辰坐在床边跟我聊天，说着说着，他忽然就对我动手了。准确说，是动了动手指头。背对着他，我感觉到，一个手指头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过了会儿，又搭上来第二根手指头，动作慢的，就像时间卡住了，让我几乎以为是幻觉。做贼一样，他大气不敢喘。我转过身，看见他脸都憋红了，目光里充满了对我的爱恋与期许。“可以吗？”他小心的试探着问，“小鱼，我想亲亲你……的脸。”“别闹！”我说了声，“不要动，有些美好的东西一碰就没了，你回房去睡吧，晚安。”他很失落。但保持着风度，他跟我道歉了，然后道晚安，关上门走了。那晚上我没睡好，失眠了。我在想，我为什么不接受他？这个男人几乎是我曾经梦想过的理想结婚对象，各方面条件都好，可是，当梦想照进了现实，我为什么不愿意了呢？答案很简单。我只是在躲闪着，不去触碰真相……他来晚了，我的心房里已经住了一个人，容不下别的了。明明得不到。偏偏放不下。何苦呢！喜欢误入豪门，总裁为我打工（）误入豪门，总裁为我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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