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卡罗来纳州土地委员会也有一部成就与欺诈交织在一起的记录。这个委员会是1869年由州议会通过成立的。它有资本50万美元,有权购买土地。委员会把购买到的土地分成从25至100英亩大小不等的地块,然后以优惠的信贷条件转卖出去。虽然贪污舞弊的行政官员们吮吸了一些资金,但是委员会确实将土地设法卖给了大约14,000人,其中大部分人是黑人。民主党人在1877年重新控制南卡罗来纳州后,保留了土地委员会,但是改变了它的宗旨。共和党实行的关于不履行抵押便取消赎取权的惯例结束了。南卡罗来纳州就这样重新夺回了黑人占有的大部分土地,然后把大块的土地再卖给白人。到1890年该委员会解体为止,它已将68,000英亩土地转卖给了白人,把44,000英亩土地转卖给了黑人。
谷物留置权制度
无论黑人农民和白人农民是否已获得了自己的土地,或者依然是租佃农或分成农,他们都发现自己受到了信贷制度的剥削压榨。这个制度使他们当中许多人变穷,并且延缓了南部农业的发展。
战后,种植园主和代理商们试图重建战前的市场经济结构。凭这个市场,代理商购买原料,组织信贷,通过南部各城市的商行把谷物投放到市场上。然而,由于谷物分成制和佃农制的发展,农场经营者的数字成倍增加。代理商们发现,为成千上万的小自耕农和佃农服务已是不可能了。小城镇中的银行也不能像它们在中西部那样向农民发放贷款。战争毁掉了南部的银行,而银行在开始成立时资金就不很充足。即使银行有现成的贷款,南部也没有几个农民拥有足够的财产作为附属担保物。然而他们仍迫切需要贷款去购买种子、肥料和供他们能够生活到收获和出售谷物时的生活资料。走进这个信贷真空的是乡村中的街头商人。他们的商店预先将物资贷给农民,而以农民的收成作为抵押。
一种复杂的关系在土地所有者、乡村商人和佃农中发展着。在老的种植园地区,土地所有者有时开设自己的商店;成功的商人往往通过购买土地或者扣押佃农的财产来抵偿债务,使自己也成为土地所有者。这样,一个黑人佃农可能欠同一个人两笔债务。这个人也许是他从前的主人:他享有收成的一部分作为租金。他还享有收成中剩下的那部分中的一部分或全部作为赊账卖出的食物和生活用品的租金。如果佃农的收成不错,并且卖了好的价钱,在偿还了商店的债务后,他还会有些剩余。但是如果棉花价格下跌,或者是干旱、洪水,粘虫以及其它十几种可能出现的灾难影响了产量,到了年底他很可能比年初负债更重。即使拥有土地的农民也会遇到这一连串的负债。随着时间的推移,南部的负债现象愈来愈严重。
商人通过赊帐从城市的批发商那里获得商品。批发商大概也是得到一个北方银行或是贸易商行的财政支持。这条长链中的每一个中间人都从中获取利润或提取利息。乡村商人在出售赊账商品中,赚取了高于同类商品现金价格的50到60的额外费用。实际上,这个信用加价就成为他的货款利率。一些商人利欲熏心,通过篡改帐目来欺骗债务人。大部分的黑人分成农不识字,无法躲避这种剥削。他们也不能逛几家商店,选择最便宜的价格,因为在汽车时代以前,乡村中平均每70平方英里才有一家商店。法律和规定也站在了种植园主和商人的一边,尤其是在重建结束、共和党被赶走以后,黑人农民日益成为种族压迫和经济剥削的受害者。到了1880年,黑人向上进取的大门被关死了。
另一方面,谷物留置权制度造成了南方农业的恶性循环。许多农民为了偿还贷款,不得不把在市场上最有销路的经济作物‐‐棉花种到了家门口。这样造成了棉花价格的下跌,强化了南方单一作物的经济,并且耗尽了地力。棉花价格越低,农民为了偿还债务就必须种更多的棉花。这只会使棉花价格进一步降低。同时,种植粮食作物的土地也减少了。那些原来可以生产自己的玉米粉和咸肉的农民变得愈益依赖于商人的供应。战争以前,棉花种植州几乎粮食自给。但是在战后的数十年里,它们不得不买进近一半的粮食,价格比南部农民自己种的粮食高50。
从大学里的农学家到最底层的分成农,每一个人都明白,只有种植多种作物才能打破这一恶性循环。但是,谷物留置权制度阻止了南部农民这样做。&ldo;我们应当少种些(棉花和烟草),多种些粮食和青草。&rdo;一位北卡罗来纳州的农民在1887年说:&ldo;但是,我们怎样去做呢。那个以50的利率供应我们口粮的人不允许我们这样做。他只允许我们种植经济作物。……这就是棉花!棉花!棉花!购买一切东西都用棉花来偿还。&rdo;结果,棉花的产量在1869年到1889年间增长了两倍多,但是棉花的价格降低了一半,而供给农民的必需品的价格只下降了五分之一。
南部农业的贫困
棉花价格的跌落是造成战后南部收入总下降的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奴隶解放,它使黑人劳动的时间减少了三分之一。第三个原因是战争破坏了南部的财富。第四个原因是1870年以后,由于其它地方更具有吸引力,南部以外的人在南部农业上的投资不多。南部农业依然是劳力最密集和资金奇缺的,依然是美国经济中发展最慢的一个部门。在战后50多年的时间里,南部的人均产量还没有达到战前的水平。南方人均收入在1860年是北方人均收入的三分之二,到1880年下降到只有五分之二,并一直保持到上个世纪末。黑人的平均收入在1857年到1879年间从占南方白人平均收入的四分之一猛增到二分之一,但是以后一直保持在这个水平。直到二十世纪中叶,和白人的收入相比,黑人的收入才开始重新增长。实现经济解放的诺言,与重建时期的政治诺言一样,对经历了这些革命事件的那一代人来说只是实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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