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眉淡然一笑:&ldo;回头我与母亲商议商议。对了,我想接她老人家出来住,大伯不会反对吧。&rdo;
丁博章皱眉:&ldo;你父亲不会答应的。&rdo;
&ldo;不与他相干。&rdo;丁眉道,&ldo;他送我冥婚、出家也没问过我答不答应。&rdo;
正文第920章
浮云堂大案大略有了结果,秦王喜忧各半。赵王无事一身轻,又预备混在长安过年,便凑到秦。王府拉着秦王闲聊。秦王本是少年,虽日夜为国事困扰,终究经不住趣闻所诱,撂下满案折子听他说去。崔先生在旁替他看折子。
正说得兴起时,有太监回报,新任内卫指挥使丁眉求见,说有要紧事。秦王无奈看了赵王一眼。赵王嘀咕道:&ldo;扫兴。&rdo;起身避出去了。秦王遂命丁眉进来。
原来丁眉已撬开乐岚之口,曹娘娘私通的不是他而是那毕大官人。姓毕的乃蜀国细作,给乐岚行重贿拉拢他。看罢供词,秦王呆了许久,望着崔先生有些惶然无助。
崔先生思忖道:&ldo;王爷,去见见乐大人,问问他究竟如何作想。秦国委实没有对不住乐岚之处,乐老学士委实对秦国忠心不二,蜀国能给乐大人的秦国都能给。&rdo;
秦王攥着拳头道:&ldo;孤怕没法子冷静问出这些来。&rdo;
崔先生道:&ldo;那微臣去问他,王爷在旁听着便好。&rdo;想了半日,秦王点点头。
丁眉遂陪着崔先生去狱中探望乐岚,秦王换上太监的衣裳混在他们身后。
来到牢房外头往里瞧,昏暗阴冷,乐岚独坐在旧褥子上发愣。崔先生让丁眉与随从都在外头候着,躬身走进去拱手唤了一声&ldo;乐大人。&rdo;乐岚一动不动。崔先生径直坐在他对面。良久,乐岚道:&ldo;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崔先生来此作甚。&rdo;
崔先生思忖片刻道:&ldo;有件事崔某多年来不得其解,欲向乐大人求个明白。求大人与崔某说些真心话。&rdo;
乐岚终于瞧了他一眼,淡淡的道:&ldo;崔先生请讲。&rdo;
崔先生又想了许久才道:&ldo;崔某乃江苏海安人氏,因来长安投亲、误打误撞做了王爷的授业之师。当年还是高家老太君做的中人,只说是教导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少爷。我想着,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罢了,必然省心。不想……&rdo;他苦笑道,&ldo;巴巴儿把两三辈子的心都操碎了。&rdo;
乐岚默然半日。&ldo;是么。&rdo;
&ldo;是。&rdo;崔先生道,&ldo;我在秦国毫无根基。我那叔父‐‐想必诸位大人也都知道。乃是个老实本分的土财主,除了钱什么也没有。故此,崔某十分清楚自己是谁、是做什么的。早先那几年除了教导王爷读书之外,半分不沾秦国朝政。崔某不明白,乐大人为何看崔某不顺眼。&rdo;外头秦王心中一动:莫非这姓乐的曾找过崔先生麻烦不成?孤王半分不知。崔先生暗地里怕是没少吃亏,却一个字不曾提起。
便听乐岚冷笑道:&ldo;崔大人没沾朝政?&rdo;
崔先生正色道:&ldo;后来委实沾了,难道不是让诸位大人们逼的?但凡诸位得力,我一个教书匠用得着管那些么?刘丰为丞相那几年我可什么都没管,最清闲不过。&rdo;
乐岚微微阖目:&ldo;刘丰与你本是一伙的。&rdo;
崔先生道:&ldo;这话就不妥了。崔某与刘丞相头一次见面还是在王府,祖上十八代从不相识。&rdo;
&ldo;不用祖上。&rdo;乐岚悠悠的道,&ldo;你二人天生就是一伙的。&rdo;
崔先生怔了怔:&ldo;崔某无可从辩。&rdo;
乐岚道:&ldo;我秦国也不是没有饱学之士,为何单单挑了崔先生做王爷的先生?&rdo;
崔先生不觉直了直脊背:&ldo;当时秦国朝局复杂。先世子已死,先王爷尚有多子在世,太后那会子还是世子妃、母家不在秦国。纵然她向乐大人家中求人替王爷授课,你们乐家敢给么?只怕没人以为秦王金印会落到王爷头上吧。&rdo;乐岚哑然。门外秦王想起旧事,正是高老太君雪中送炭、感慨万分。崔先生接着说,&ldo;因崔某身份简单、才学尚可,与秦国朝廷上下毫无瓜葛,太后遂择了崔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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