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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第1页)

第十九节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回到家里,与亲人团聚,一切的苦恼烦忧尽皆烟消云散。家,永远是那么大度、那么温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看到家的旧模样,即使有多少不如意,身心有多疲惫,都好像一切归零。这里永远是我最后的归宿。不管身在何处,不管外面有多危险,它永远都是我不变的天命圈。

每一次失败而归,回到家后,人便似乎就能再一次找到失去的勇气和力量。然后脱胎换骨,再度出击,去面对新的挑战。

母亲和杏花,都高兴得不知怎样才好,她们忙忙地给我吃这个、给我尝那个,好像我在外面挣了万贯家产,或者是我科举中试或官服加身,今日忽然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了。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自然是激励穷人发奋图强的幻梦,只是她们愈是对我好、愈是对我高看,我就愈是惭愧和内疚。想想在外面受过的苦、尝尽的冷眼,我便感觉内心如波涛汹涌、难以平静。看着母亲满脸的皱褶,小妹陈旧的衣衫,我真的不知需要多少勇气,才能将口袋里那几百块钱掏出来。当我将其递到母亲手中时,感觉它们是那样单薄、那样轻微、那样弱不禁风。可是母亲拿过钱去,非但没有责备我,反而像接到几块宝贝一样,抚摸着、掂量着,眼里竟闪着泪花。

一个本家嫂子来家串门,她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跟母亲闲聊。“快得很,转眼间辛子都长成大小伙子了,也该娶媳妇了。”

“嗯……”

母亲应和着,但脸上的表情却喜忧参半。

“二十几了?”本家嫂子一边问母亲,一边很快扫视了我一眼。

“二十了。”

“我有个表妹,今年也二十了,要不给辛子找个对象吧?”

“那当然好!只是家里……唉,你看也没有来钱的路。”母亲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谁家娶媳妇也不是把钱项在头上娶的,哪一个不是东挪西借吃今年喝明年的?只要辛子愿意,我看没准能成!人家也是高中生,念过书……”

趁她们不注意,我悄悄逃了出来。原以为这些事都离我远远的,它们仿佛别人家的谷子地,尽管沉甸甸的,闪着金色的光芒,却并不需要我去收割。然而,现在看来,“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它已经不是三十年后的远话了。

队长召集大家挖渠、堵坝,队上要马不停蹄灌冬水了。

因为距离远,战线长,水渠全是土筑,所以每年冬夏浇地,村民就像打一场严酷的战争。每隔百米左右,就得一人看守,而且昼夜不能离人。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水渠一旦被水冲塌,就难以补救。有时会冲坏周边的庄稼,有时会淹了人家的院落,因此看渠既辛苦受罪,又责任重大。从挖渠、堵坝、到水流进田里,差不多要一个礼拜的时间。而要全面灌完队里全部的耕地,断断续续差不多要二十多天,最长的一次,历时五十天!在泉湾,不管收成如何,光是灌水,每年的每年,都要这样扯皮推诿、甚至打架骂人地折腾几回。

队上王老大和我分一组,我们不看渠,只在田里负责挖田埂“拨水”。那家伙是个肉头,脖子差不多有我的腰粗。他遇事胆小,窝囊,不敢出面,还爱说大话,没眼力。一个儿子考了技校,去年才分配,听说在哪个兽医站上班。王老大于是以此为殊荣,动不动就“我海鹰”“我海鹰”地在人面前炫耀,说儿子多么能耐、多么优秀。

他放下铁锨,把破棉袄铺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个装药片的小瓶,拧开盖儿,然后小心而熟练地倒出一撮旱烟,就卷了起来。“儿子这两天回来着哩,他娘要犒劳犒劳他,叫我杀了鸡……”说着,他故意打了一个嗝儿。

“娃娃,要信命呢,老天让你吃一碗,你吃不上两碗,黑鹰黄鹰的,干啥都有个造化。听说你在学校也学得好着哩,到底还是没有考上……有啥办法呢?头发抛得乱乱的,受苦么!有个穷家没个穷山,只要舍得出力气,把种子下到土里,吃的总还能苦够吧……”

忽然听见有人喊:“老叔,渠塌了!”他赶紧站了起来,抓起铁锹就跑,我也紧跟着过去。但我俩堵了半天都没堵住,缺口越来越大。最后,他索性脱了鞋,一屁股坐在渠口上,喊着我的名字,让我把土全撒在他怀里,这样子,总算才堵住了泡得稀松的渠堤。

冬天的水冰凉刺骨,阵阵寒风使人哆嗦。看着满身泥水的王老大,我忽然有些感动,觉得此人真有点“须仰视才见”的精神。此时此刻,我全然忘却了他身上那令人讨厌的缺点,也改变了他以前留在我心底的反面印象,我只想叫他一声:“叔,赶紧回家换衣服!”

昨晚看水渠回来,听见附近有人哭喊,当时因为匆忙,我也没顾上出去看。今才得知,是顾永宝的小孩得急病夭折了。

“看他个死狗再去耍赌吗?”七婶说着,又不由自主地揉一揉肚子。七婶微胖,说话鼻音重。常两手交叉起来,置于腹下,时不时会不由自主地揉一揉腹部,好像吃多了肚子疼。本家嫂子也在现场,她手里拿着针线,接口道:“说啥呢?还不是可怜了女人!人家在外面吃喝嫖赌耍舒坦了,屋里的又是做饭又是洗洗涮涮,娃娃终究给耽搁了,死了,结果,她还要挨打……”

“听说痢疾都拉三天了,还不抱着看大夫,到最后娃娃都脱水了,他才急了!有啥用?”

几个女人就在公路旁议论着,好像她们不把肚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就难受。

我边往回走,边想本家嫂子给我介绍她表妹的事。她表妹是不是也是她那个样子?她“念过书”,唠叨起来是不是更有韵味更有一种野性在里头?

自七月份打了架,到现在差不多都半年了,慧子的婚事,依然不死不活地拖着。

今天婆家来了人,听说还有一个芝麻官儿。堂妹来叫我,我只好跟了去。

多日不见,慧子比以前倒是显得精神。她身材不错,也会收拾,虽出身农家,但衬衣装进腰里,胳膊露在外面,看起来也有几分自信和风采。离婚不离婚这件事,似乎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她就像早春初开的雏菊,有几分天真烂漫、也有几分自由奔放。虽然她不是那种立刻会吸引人目光的女子,但是,仔细看还是会发现她的美丽和优点。

双方亲戚一见面就吵,我只好当了听众。

婶子说:“说起来都是亲戚,亲事不成仁义在。既然两口子过不下去,还是离了好。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就像挨肉的汗衫,洗干净就不臭了……”

对方来的可能是队上的领导,他也能说:“有啥事咱们商量着来,吵到天亮也没用。黑馍白馍,蒸着的馍馍都有气。一个巴掌拍不响,无风不起浪么……人是已经打了,对方也知道错了,人么,谁保证一辈子不出个差错呢?浪子回头金不换,小两口吵架不记仇……时间也拖得长了,损失费医疗费啥的,他们都答应给一些。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见有缓和的余地,对方就适时给老叔递过来一沓钱。老叔见了钱,忙忙地收下了。看上去有五百块,我打几个月工也未必能挣来。慧子见此情景,“腾”地一声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谁接钱谁就跟他过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还由了你们上了天了?我看你去不去,我看你有多能!……”老叔一下生了气,他嘟囔着站起来,伸胳膊挽袖子的,好像要立马冲过来打慧子一顿。我跟几个亲戚赶忙上前劝阻,将老人拉开。

是的,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穷!还是穷!一穷就成了钱的孙子,一穷就顾不了那么多,见奶就是娘。但穷不长脚,富不扎根,慧子,咱们就是这么个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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