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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孟婆子便又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说道：&ldo;你们先出去吧。&rdo;

金院长不满地嘟囔着：&ldo;有什么事非得要瞒着大夫？&rdo;不过埋怨归埋怨，他还是很配合地第一个离开了病房。对他来说，只要病人能康复出院，自己受些委屈也就认了。我本来想坚持留下的，但是吴警长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拖。别看他瘦瘦矮矮的，力量倒大得很。我一个没防备，已经被他拖出了屋子。那护士最后出来，反手把病房的铁栅栏门和外层的木质实门双双关闭，彻底隔断了屋里屋外的联系。

我放心不下，在门口凑来凑去的。不过这种举动显然徒劳，因为有了两层门的阻挡，我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东西。吴警长见到我这副样子似觉好笑，便斜着嘴角讥讽道：&ldo;冯大侦探，你劝你别瞎操心。等会门一开，那女人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rdo;

这话味儿不对。我忙站住脚瞪着对方，反问：&ldo;你什么意思？&rdo;

老头不紧不慢地说道：&ldo;等会那女人病好了，她想起自己真实身份的同时，也会彻底把你忘掉。&rdo;

我立刻表示质疑：&ldo;这怎么可能呢？&rdo;

吴警长冲着金院长一努嘴：&ldo;你不信啊？那你问问人家大夫。&rdo;

&ldo;我刚才不都说过了吗？&rdo;金院长不耐烦地看着我，&ldo;她发病和不发病就是两个人，脑子里的记忆也是不一样的。她发病的时候会把以前的事情全忘记，不发病的时候当然也不会记得发病期间的任何事情！&rdo;

&ldo;是这样？&rdo;我嗫嚅着，傻傻地站在原地。

&ldo;你也不要太介意，有得必有失嘛。&rdo;吴警长这时又来劝我，他还压低了声音暗示说：&ldo;你忘了我们到这里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rdo;

我明白对方的意思。老头来这里是想让女孩来指证凌沐风的杀人恶行，在他看来，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得让女孩恢复记忆。而孟婆子正是打开后者记忆的钥匙，至于我和那女孩之间的已经建立的情感则只能为此牺牲了。

我咧了咧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正在这时，病房的门板上传来&ldo;咚咚&rdo;的敲击声，同时听到孟婆子的声音在屋里喊道：&ldo;开门吧。&rdo;

护士上前把铁栅门和木门依次打开，孟婆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而众人的目光则跳过了老太婆，纷纷看向她身后的那个女孩。经过孟婆子的点拨，那女孩是否真的会恢复记忆？

女孩站在床边，她的视线追随着孟婆子的背影，脸上的神色却是一片茫然。

&ldo;楚云。&rdo;金院长首先试探着喊道，&ldo;你想起自己是谁了吗？&rdo;

女孩的目光一闪，恍然惊醒似的。随即她便警惕地反驳：&ldo;我不是楚云！我不是！&rdo;

吴警长&ldo;嗯？&rdo;了一声，显然对这样的局面颇感意外。他立刻看着孟婆子问道：&ldo;怎么回事？&rdo;

旁边的金院长这会也看向了孟婆子，酸不溜几地跟着问：&ldo;怎么着？这次不管用了？&rdo;

孟婆子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只对吴警长道：&ldo;出去再说吧。&rdo;老头满腹狐疑地皱着眉，把追问的欲望硬生生压回了肚子里。

金院长冲护士挥挥手，护士会意，上前准备锁门。屋内的女孩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喊道：&ldo;别锁门！放我出去！&rdo;她的喊声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心头，令我的呼吸起伏难平。

但那铁门终究又牢牢地关死，女孩的喊声也随之变成了绝望的哭泣。最后她用泪眼死死地盯着我，不停地啜泣着，却没有说任何话语。

我被那眼神紧紧地牵住，身不由己地向铁门边走去。吴警长伸手拉了我一下，但这次被我奋力甩开了。我来到门边，双手抓住面前的铁条，把脸紧贴在栅栏fèng隙中，然后我一字一顿地说道：&ldo;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这是我的承诺。&rdo;

最后的&ldo;承诺&rdo;二字被我重重地吐出，如金石坠地，朗朗有声。女孩则瞪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我，泪水连绵而下。

&ldo;走吧，有什么想法我们出去再商量。&rdo;吴警长在身后扳着我的肩头。我最后看了那女孩一眼，终于恋恋不舍地转过了身。那边孟婆子已独自一人走出了十来步，吴警长拽着我紧赶过去，追上了老太太的步伐。

女孩的啜泣声仍在我身后飘荡。当我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回过头来，大喊了一声：&ldo;云云，我给你的承诺一定会兑现的！&rdo;

女孩的哭声止住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我听见她用尽全身力气回复了一声：&ldo;我等你！&rdo;

金院长一路把我们送出了精神病院。我们又往外走出了五六十米，看看四下里无人了，吴警长便拉住孟婆子问道：&ldo;你今天怎么不灵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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