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偶尔听闻一些尼姑庵里脏污纳垢的恶心事儿,闻颐书就一阵不舒服,“你与她说一声,叫她看顾着自己一些,那些花儿水儿的,总有机会采集,不要因为这些坏了身体才好。我刚到京城,行走尚不知安稳。等一切妥当,我会去看她的……” 他左左右右来回说,总觉得有表达不清的东西。想到妹妹青春韶华正盛,平常女儿家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说亲了。而她只能被自己藏在化外之地,见不到家人,每日提心吊胆地过着。一时心中无比忧愁,只想把人接回来才好。 可又想到自己都不安全的处境,只好暂且忍耐住。 孙兴见闻颐书愁绪外露,便识趣地要告辞。闻颐书也不留他,叫天池把准备好给妹妹的东西一并交给他,让孙兴带去给妹妹。 · 一通收拾打扫,到了晚间终于可以略歇一口气。当然忙的都是下人,闻颐书只管坐着,渴了有人倒水,困了有人盖被。 就这么懒怠到了吃饭的时候。 闻颐书虽然祖籍在京城,但实实在在是在苏州长大的。娇嫩的脾胃在章四 “你说老三刚出了宫,就去猫耳胡同?”永嘉帝合起手里的折子,皱起的眉头里带着不虞,“竟还在那里过夜了?” 下方报奏的御前太监跪在地上,头低低的。回禀说不曾有假,的确是看到三殿下进了猫耳胡同,半夜了也不曾出来。 跟在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张保寿听到皇帝冷哼一声,心里叫苦,忙挥手示意人快退下。 永嘉帝立刻放下脸来,将折子一摔,“那些个纨绔子弟在外头养小倌儿置外室,如此丢脸,他竟不知道?现在正风口浪尖上,一点儿不慎就会被人放大十倍来说。怎么这么点分寸都没有!荒唐!” 把三殿下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人不正是您么…… 张保寿心里腹诽,面上依旧十分恭敬地说:“陛下,那猫耳胡同因靠近稷下学宫,如今乃是各科举子最喜租住的地方。何况江南本就是人才辈出之地,昭王殿下许是认识了什么才学之士,与之秉烛夜谈呢。” 那些话本就是些脱口而出的气话,等永嘉帝记起自家儿子的为人,便也软下语气,下意识道:“朕也是怕他不学好……” “陛下爱之深,责之切,”张保寿立刻接话圆主子的面子。 “唉,他这次在江南也是受了委屈了,”想到递到自己手里的那些东西,永嘉帝有些失望地说,“朕本以为太子只不过是玩闹得过了些,没想到他竟闹得如此出格。罢了,这孩子还需多敲打,可不能叫他继续胡闹。” 张保寿权当没听见关于太子那段儿,笑容依旧是憨厚的,“陛下不妨赏些东西给三殿下呢。” “你说的是,”永嘉帝点点头,指着后头说,“你去从朕私库里挑几件东西来。我记得他喜书法,新制的毛笔赐几只。燕子石砚,澄泥砚带上两块,还有那几张青檀宣纸取一盒子来。你明早亲自去他府上。” “殿下知陛下一片慈爱之心,必感激涕零,愈发用心替您办差呢,”张保寿眉开眼笑,一副好像是自己得了赏的样子。 “朕的儿子还需你来说嘴,”永嘉帝瞪他一眼。心里越发满意梁煜这次给他办的差,挥挥手叫张保寿快去挑东西。 见着张保寿飞快跑出紫宸殿,永嘉帝又想到梁煜留在猫耳胡同的事情,心里不免又是一阵不舒服。只道若真是什么以色惑人的昌宗怀义之流,到时一根白绫了事便罢。 · 第二日,以色惑人的闻颐书从梁煜的怀里爬出来。也不叫丫头侍候,披上外衣走出房门,刚好见到打了水来的西湖。抬手唤住她,借着她的手势匆匆抹了把脸。又拿了擦牙的青盐,擦了牙,用茶卤漱口。 莫愁跟上来问早点用什么。闻颐书昨晚上没吃,又闹了半夜早就饿了。只说想吃奶油炸的面果子。又听后厨刚捉了两只野鸡回来,就叫炸上两块儿。咸浸浸的,配着碧粳米的粥吃,有味儿。 按说闻颐书这样的浪荡子弟,若不睡到日晒三竿再起,实在有点对不起他的身份。然而,他却说:人生苦短,若是统统浪费在床上岂不无趣。趁着年轻,当然要玩个痛快才是。 所以他每天起得都很早。每到这个时候,闻颐书就无比想念现代生活的便利。如果想,就算浪到天亮都有地方去。哪像现在,娱乐活动少不说,还动不动宵禁,实在没趣得很。 梁煜半梦半醒之间去搂枕边的人,结果摸了一个空,吓得立刻坐直了。匆忙奔出房门,见闻颐书安好坐在饭桌前等着用早点,顿时松了一口气。 闻大公子瞥了面前这失态皇子一眼,冷淡道:“把衣裳穿起来,什么样子。” 于是,梁煜又乖乖地回去穿衣梳洗。等他万事俱备,早点也刚好摆上桌。 小花桌上除了闻颐书点的那些,还有时腌好的小菜,酸酸脆脆极是下饭。梁煜一看到油炸的奶糕和小野鸡肉,难免担心闻颐书的身体。 “皆是油炸之物,少吃一些吧。” 闻颐书哪里会乖乖听他的话,夹起一块肉放到嘴边咬一口,笑问:“若不是因为你,我会不能吃这些?” 每回二人一起过夜后,闻颐书总会找机会刺梁煜几句的。梁煜已经很习惯了,还引以为之情_趣,只说:“少吃一些?或者浸粥吃。” 闻颐书哼了一声,复把筷子浸入粥里,慢条斯理地嚼咽了。 用饭毕,梁煜本想在这里留半日的。好不容易见了面呢,若不温存一番,心上人怕是就忘了他了。奈何昭王府里匆匆派人来,说是御前总管带赏来了,叫梁煜回去。无法,他只得回去。 闻颐书正拿着一本山水记趣的杂谈看,津津有味的。听说梁煜要走,也不挽留。抬起眼睛乜了他一眼,笑语盈盈的。 “大爷,下次再来啊。” 梁煜心中登时生出一股无名火。闻颐书这一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模样,简直惹人生气。好似他梁煜就是他身边一个过客一样,存不存在都无所谓的。梁煜有时就在想,如果自己不是还有能帮他报家仇的作用,闻颐书对他是不是说走就走了。 可看着闻颐书面色温柔瞧着书页的模样,那股无名火烧到一半就全被他自己给浇灭了。低声下气凑到心上人面前,亲了亲他的额头。 “你要是想出门就叫冯硕陪你,得了空我就会过来,别忘了温书。” 左右这些话闻颐书都听腻得很,他原本不想答。可瞧着梁煜带着些急切期许的温柔眼神,也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当然了,等梁煜踏出大门,闻颐书身体力行诠释了什么叫做阳奉阴违。 志趣山水的书也不看了,鞋子一蹬,喊将起来:“华山,恒山,爷要出门!快快快,别耽搁了!” 华山恒山早准备好了,只等自家爷一声令下就窜出去。洞庭目送三人溜出大门,啐了一口:“不务正业。” 天池把人拉回来,笑着劝:“别理他,也就敢和三爷犟。等南边先生的信来了,看他怎么交待。” · 且说梁煜回了府领了赏赐,送张保寿出门时得了这位御前总管几句提醒。 “炎暑在即,到了晚间也是闷热异常。殿下每日不妨早些回府,莫要被日头晒了脸,头昏。” 梁煜一挑眉毛,笑道:“大人还记得我怕热呢。” 张保寿微微笑,弓下腰凑近问了一句:“殿下可从江南带回什么人来?” 说完这一句,也不等梁煜回答,扶着小太监的手便告辞了。 那头,冯硕谴人来报,说闻颐书带着两个小厮出门去了。 昭王殿下微微屏住呼吸。想到三天前朝会上,太子手底下一个御史参奏自己在江南时收受贿赂,借巡查之名行贪赃枉法之事。慷慨激昂说了五大条,哪怕隔了老远,梁煜都觉得这位御史大人的唾沫星子喷了自己一脸。 当庭,永嘉帝虽斥其为无稽之谈,但朝后还是留下他询问有无此事。 用闻颐书的话来说,当今的双标与偏心就差没刻在脸上了。若是太子遇到这事,永嘉帝大概会直接大怒打御史板子。但是他嘛…… 梁煜知道自己不管答是或不是,总少不了一顿训。于是便说,官员宴请时的确有所谓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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