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嗤笑一声,甩开了那只瘦削难看的手。 “小说和电影看多了吧。” 他转身要走,身后却猛地传来一股巨力,裴如许瘦弱的手臂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掰着他的肩吻上他的唇。 郑知夏恶心得想吐。 他重重推开裴如许,用手背反复用力地擦拭嘴唇,而裴如许脸色难看地笑着,低声说:“我确实龌龊,但感情是真的,学长,我真的不甘心。” 有病。 郑知夏已经是一句话都不想说,转身就往外走,可还没走两步,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一道熟悉人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那双和裴如许有些相似的眼睛在阳光下太显眼,从来都不可能被错认。 ……不,应该说是裴如许与他相似。 在这个瞬间,郑知夏突然冷得牙关都在打战,阳光猛烈地降临在人间,他觉得自己像正在被净化的不洁地下物。 林霁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神色难辨,抿着唇很严肃地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捉奸现场(什) antares,心宿二歧途 “……哥。” 郑知夏的嘴唇很红,他在发抖,脊背冷得仿佛有一万根银针落下,林霁很明显的皱着眉,并没有应答,而裴如许依旧不依不饶,从地上爬起来叫他。 “学长” “滚!” 郑知夏第一次发了火,发红的眼睛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吓住了裴如许,他凶悍得像要杀人的猛兽,看清裴如许的瞬间嫌恶得想吐,又抬起手背用力擦拭已经开始微微发肿的唇。 不可遏制的自我厌弃占领了思维高地。 好脏,好难堪。 他僵硬地转身朝林霁走去谢天谢地,林霁还愿意等在这里,郑知夏不远不近地停下,嘴唇动了动,微弱的刺痛堵住了未出口的话。 林霁皱起的眉太严肃,他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狡辩。 或许是几秒,又或许更长一些,林霁率先迈开脚步,朝他走来,不动声色地抬手揽住郑知夏的肩,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身边。 “别擦了,”他连语气都是低冷的,“已经破皮了。” 郑知夏垂着眼不敢看他,乖乖地放下手,周围仍旧有不少的人在偷偷打量着这件能在校园里流传许久的大事,而裴如许咬着牙,膝盖摔得麻木钝痛,却仍旧执着地想要追上去。 假的喜欢说多了,就连自己都以为非他不可,分手了就不能活,非要把这张众目睽睽之下的苦情戏演完才觉得圆满。 直到林霁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张端方温和的脸,容易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或者是别的什么好感受,可裴如许站在原地,竟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俯瞰的蝼蚁,连不甘嫉妒都只是无足轻重的砂砾,正在直面一柄出鞘的冰凉刀锋。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终于在周围的窃窃私语中捂着脸跑了。 林霁收回视线,郑知夏红得明显的唇上有两个明显的牙印,垂落的手掌颤抖着,似乎陷进了某种巨大的恐慌之中,他没有开口,而是带着郑知夏上了车,贴心地将空调温度往下调了些。 “要不要喝点水?” 他的声音仿佛噩梦中的一声惊雷,郑知夏不可遏制地战栗了下,终于敢抬头,讷讷地应了声。 “好。” 林霁从手边翻出矿泉水,是芙丝,郑知夏拧开瓶盖,半晌都没有喝一口,林霁也没有启动车子,他们安静地坐在这吹空调冷风。 半晌后,郑知夏终于有了一个值得信服的故事。 “他是我的一个学弟,”他得流畅,面不改色地胡诌乱编,“平时会一起玩,还在同一个社团里,所以关系比较好,我今天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去找你,他就走了过来……我不知道他会做这种事。” 郑知夏顿了顿,还想再补充些什么,林霁却发动了车子,语气温和地说:“所以你不喜欢他?” “当然不喜欢!”郑知夏否认得笃定又快速,“他是男人,我不是同性恋!” 手中的水被握得微微温热,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耳边狂跳,无序而混乱,虚张声势得明显,而林霁只是平静地嗯了声,说:“那知夏想怎么处理他?” 郑知夏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思是想插手,就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 “我自己解决就好,”他涩声说,“感情私事……他又是我的学弟,总归不好闹太大。” 林霁却倏地笑了声,眉尾往上抬着,显得很无奈:“你总是太善良,我又不可能对他做什么。” 可郑知夏知道自己并非善良,他对林霁勾起嘴角,玩笑般地说:“哥,你这句话说得跟电影里的大反派一样,好可怕。而且我已经长大了,能自己解决这种小问题。” 他顿了顿,又说:“不要脏了你的眼。” 林霁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好一会后才道:“好,听你的。” 郑知夏这才松了口气,抬起手慢吞吞喝水,远处红灯亮起,林霁转头看向他,不轻不重地吐气,又轻笑一声。 “不过我刚走到图书馆楼下,就看见你在和一个男人接吻还挺吓人的。” 矿泉水瓶发出声被揉捏的动静,郑知夏弯着眼笑,说:“可不是嘛,我吓得心脏都要骤停了。” 事实上被强吻还不如现下的情形来得惊悚,他大脑空白,看见林霁伸出手,想要和往常一样拍拍自己的肩膀或者后颈,竟往后靠了靠。 连郑知夏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在恐惧,又或许是担心肌肤接触的瞬间被林霁发现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和脉搏。 空气仿佛凝滞了,冷风无声地落在光裸的小腿和膝盖上,郑知夏动了动湿润的唇,讷讷叫了声“哥”,而林霁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绿灯重新亮起。 “这就是我担心的,”林霁无奈道,“知夏,这种事很容易让人产生对同性的厌恶和恐惧,当然,也会有一部分人可能会因为这种事误入歧途,所以我觉得你可能需要预约一位心理医生。” 歧途。 破皮的嘴唇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郑知夏慢吞吞地拧上矿泉水瓶,又慢吞吞地开口应了声好。 “等比赛结束,我就去看看。” 但他知道心理医生帮不了自己,没人能将一棵树变成漂亮的玫瑰。 “哥,”郑知夏笑起来,圆润的眼睛有点迷蒙,“那万一我真被他带偏了呢?你是不是就不愿意理我了?” 林霁皱了皱眉,说:“这种事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 他没有回答,于是郑知夏已经知道了答案,人不会对早已遇见的结局感到过多的情绪波动,因此他只是飞快地眨了下眼,看向前方亮得刺眼的街道。 “空调太冷了,”他说着,吸了吸鼻子,“哥,你放心,我只是随口说笑,绝对不会误入歧途的。” 哪里来的歧途呢? 郑知夏从来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 暑假很快地到来,林霁今天休假,他给郑知夏打了电话,冰冷的机械女声透过听筒传来: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 郑知夏的销声匿迹已经有一段时日,理由是期末实在太忙,不过要林霁来看,忙见不得有多忙,逃避的意思倒是很明显。 但也能理解,那种事换做谁撞见了都会尴尬。 如果是别的人的话。 林霁难得回了趟家,母亲在客厅里和上门的美甲师聊天,听见动静时含着笑意抬眼,而后微不可查地拧起眉。 “怎么回来了?今晚不是要和vala约会?” “只是一起吃餐饭,”林霁语气淡淡,“母亲未免太心急了些。您放心,我只是回来找一趟知夏。” “知夏?”林夫人眼神奇怪,“他一早就赶飞机去了,白露陪着他一起,前不久才从机场回来。” 林霁脱西装外套的手一顿,站在楼梯上转身看向自己的母亲,温和的眼微微垂着。 “好,我知道了。” 他又转身出了门,驱车离开这座总是显得冷冰冰的宅子,郑知夏要去北方竞赛,这是他知道的,但他不知道郑知夏是今天离开。 林霁前两天才问过郑知夏要不要送他去机场。 郑知夏真的感冒了,他早上起来后就昏昏沉沉,冲了个热水澡后勉强获得一些清醒,宋白露上来敲他的门,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进来: “郑知夏,起来吃饭了!晚了待会赶不上飞机!” 明明也才早上七点半。 郑知夏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打开门,嗓音蔫蔫地发哑:“起了,刚洗完澡。” “大早上洗什么澡,”宋白露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就是有点鼻塞,”郑知夏仰头避开她的手,“我待会就下去。” 但宋白露还是临时往他的包里塞了感冒药和一个保温杯,坚持要送他去赶飞机,郑知夏知道自己劝不动,便乖乖闭了嘴,等宋白露一离开就直奔咖啡店,一杯冰美式下肚,什么昏昏沉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坐上飞机,精神抖擞地打开电脑。 落地后郑知夏看见了那通未接电话,脚步停顿片刻,又打开通讯软件。 林霁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抿着唇,回:“今天早上,你最近太忙了,所以没跟你说。” 好拙劣的谎言,郑知夏不忍再看,可林霁下一秒就打来了电话,他没有拒接的理由,犹豫几秒后按下通话键。 “哥,”他笑着问,“怎么了?” 林霁在手机另一端轻轻咳嗽了声,嗓音微微沙哑,像烟熏火燎后仍剩余温的枯枝堆。 “嗯,刚下飞机?” 酥麻从耳廓蔓延到心底,郑知夏攥着行李箱的手有些用力,指尖苍白,心脏无可救药地乱跳。 “刚刚拿到行李,”他说,“正准备打车去酒店。” “是去的哪里?” “京市,”郑知夏乖乖报备,“明天就比赛,大后天的飞机回去。” “好,”林霁笑了声,“到酒店了给我发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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