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无人清扫,蒲团不知被吹飞到何处,只剩下一个又脏又旧的供桌铺着一块布满污渍的黄布,地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埃,一踏上去便尘土飞扬。“他就在佛像的后面。”其实不用系统提示,盛婳也能顺着地上不甚明显的、仿佛被人刻意掩盖过的血迹找到祁歇。她撩开殿内挂着的纱幔,绕过去,就着昏暗的光线,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个倚墙而坐、阖目而眠的少年,一身利于隐匿的黑衣,扎着利落的高马尾,仿佛要就此消融于黑暗中,腰间别着一把刻着兽面纹的长剑。他面巾未褪,仅露出来的一双眉眼却是秾丽非常,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凌厉立体的轮廓更添一分英气,隐约可以窥见日后俊秀非凡的风姿。只是他鬓角沾着血色,腿部也受了伤,姿态别扭,鲜血滩在他腿下,已近干涸。少年剑眉微蹙,似乎在梦中也不大安稳。紧跟在盛婳身后的宿一宿二都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刀柄上,警觉地望着这个看上去已经很虚弱的神秘少年:“公……”“嘘。”盛婳让他们噤声。不知为何,眼前的血色、稚嫩的眉眼莫名与上一世他抱着她坠崖之后的场景渐渐重合。她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蹲下来观察他。祁歇的声息已经微弱得让人难以察觉,但好在还有生命体征。也是,都成天命之子了,这一世肯定要比上辈子活得长久的。盛婳分神想道。“宿主放心,他这是因为失血过多才导致的昏迷。”系统扫描过后给出了答案:“他把伤口处理得太简陋了,现在需要给他重新止血包扎才能移动他。”盛婳于是转过头,刚想让擅长医术的宿二过来给祁歇处理伤口,却见不远处的二人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接着,一抹属于利刃的冰凉便架在了她细嫩的脖颈上。他的剑一向出鞘无声。她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身后冰冷的、如视死物般的眼神。盛婳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产生什么不合时宜的情绪,但她就是莫名想笑,笑他猫儿一样的敏锐,笑自己早已抛诸九霄云外的戒备心。重来一世,她差点忘了,他不是上辈子那个对她掏心掏肺、甘愿为她付出生命的祁歇。哪怕现在还是一个正在成长中的杀手,他也有着鹰隼一般出色的五感和反应能力。有人靠近,他怎么会不知道?也许在他们踏入这间寺庙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觉到了。还是她大意了。盛婳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此时处于戒备状态的他一个字都不会信。只能用眼神稳住对面不掩焦急的两个人,示意他们别过来。时隔多年,她竟还记得祁歇那不允许任何陌生人靠近的臭毛病,如今仅仅只是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没有下一步动作已经是手下留情,那两个人要是再过来,她的脖子必定会被利剑划破留下一道血线。他与她间隔不到一尺。其实如果她不是来救他的,这会儿她大可以把手用力按在他鲜血淋漓的大腿上,让他吃痛松开。但盛婳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加重他的伤势的。倏然间灵光一闪,一个想法在她脑子里渐渐成型。她记得他怕痒。一旦叫人挠到了痒处,便握不住任何东西,包括剑。想到这个软肋,盛婳于是装作一个弱质纤纤的大小姐被这变故吓到,毫无形象似地跌坐在地,稍微避开了那道剑刃,而手侧刚好是他的腰际。这里没受伤。她伸出手指,隔着春日轻薄的衣物轻轻挠了挠。少年反应极大地颤了一下,长剑坠地的同时他也猛地侧过身,却不小心拉扯到了腿上的伤口。盛婳听到一声极轻的闷哼,像捕捉到一丝漂浮在空中的絮雨。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不怕痛?她有些懊恼,早知道他反应这么大,刚才就试着谈判一下了。而趁着这个间隙,宿一宿二也立马抓紧机会上前,一脚踢开少年的剑。他们年岁要稍长许多,身材也比祁歇高大不少,很快就制住了他。盛婳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裙角沾染上了一丝血迹,她没管,只是看着地上被摁住还在奋力挣扎的少年:“别动了,一动血流得更多,力气也消失得更快。”少年果真不动了,面巾在刚刚的挣扎中掉落,露出一张隽秀非常的苍白面容,鼻若孤峰,鬓若刀裁,只是全身上下瘦得出奇,看上去还没二两肉。那双漂亮的凤眸正冷冰冰地盯着盛婳,仿佛要用眼神杀死她这个图谋不轨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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