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椿捂住荆寒屿的嘴,低声念叨:“你疯了?!” 荆寒屿笑了声,热息铺洒在他掌心,他像被烫到了,立即收回手。 真可笑,他一个疯子,刚才居然说荆寒屿疯了。 “疯子配得上你吗?”荆寒屿笑道:“雁老师。” 理智缓缓回到雁椿身上,他以陌生的目光端详荆寒屿。 从他意识到自己不正常时起,他就明白自己配不上荆寒屿。 荆寒屿优秀、善良,经年累月,成了一个象征完美的符号。 现在荆寒屿却将伤手摆在他面前,要与他凑做一对疯子。 他不由得想,是我将疯病传染给荆寒屿了吗? “你可以在我身上做任何事,我能够让你放松。” 荆寒屿扣着雁椿的后脑,一点点舔舐他眼角的泪水,“雁椿,你担心那么多,真正的怪物没有你这样善良。” 雁椿在心里说,不,你看到的是伪装的我、变好的我,将来有一天,我也许会变回去。 “我不怕。 所以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一段漫长的停顿后,荆寒屿声音渐渐发冷,“如果你不听话,我会把你关起来,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荆寒屿摩挲着雁椿的眼睛、喉结,直到手腕,“都会被我蒙住、捆住。 除了我的床,你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看不到。” 雁椿在荆寒屿的低音里战栗起来,和畏惧无关,他正在兴奋。 荆寒屿阴森森的威胁刺激着他深藏的渴望。 这是什么威胁,分明是热情的邀请! 风铃又摇晃起来,明亮的涟漪在雁椿黢黑的情绪中荡开。 他勉强将理智拉回来,直视荆寒屿的眼:“给我点时间,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 须臾,荆寒屿点头,那股一起疯魔的劲头散开消失,只有斑驳的手腕是他们发疯的证明。 “你真的想不起我说的事?”荆寒屿审视雁椿,“郁小海遇害后,一直是我陪着你。” 雁椿慎重地嗯了声。 那段日子非常混乱,他隐约记得荆寒屿的确偶尔在他身边,但印象并不鲜明。 毕竟那时他对高考、学业已经不抱希望,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拥有光明的未来。 荆寒屿长吐一口气,也在消化这个听起来很像谎话的解释。 他沉默起来像一尊精美的雕塑,每一根线条都有故事。 雁椿出神地看着,视线无法移开,邪恶的那一半阴郁地想,你让他堕落了,继续践踏他,毁掉他。 正常的那一半却七上八下,为让心爱的人伤心而忏悔。 “你……”终究是正常的一半占了上风,雁椿说:“你在难过吗?” 荆寒屿抬起眼,对视片刻,“我在想,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你说的好像是真话,但你为什么会记不得?” 雁椿急切道:“我没骗你!我当时接连受到刺激,情况恶化,无法控制自己,不可能继续留在一中了。” 荆寒屿眼神一瞬间变得狠厉,“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消除了你的记忆?” 雁椿摇头,但找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而这正是他向荆寒屿要时间去弄清楚的事。 “言叔不会这样做,博士也不会。” 雁椿知道下这样的结论过于感性,但他好像明白,此时比起真相,安抚荆寒屿更重要。 他把疯病传染给了荆寒屿,他要哄好荆寒屿。 荆寒屿低头看了看被抓着的手臂,好一会儿才说:“你在哄我吗?” 雁椿脸颊发烫,刚想否认,又听荆寒屿说:“雁椿,你很久没有哄过我了。 你以前明明很擅长,现在就只会扯住我的衣服,拍拍都不会了吗?” 这一刻,雁椿眼里的荆寒屿变得很柔软,好像回到了高中时的样子。 没有被他污染,还好好地挂在天边,充当他可望不可即的月亮。 那时候他多喜欢哄荆寒屿啊,攒钱买不中用的小东西,学做菜,没事就把一中附近那套房子打扫一新,荆寒屿有时心情不好,他绞尽脑汁讲笑话,不惜自己也当个笑话。 他拍着荆寒屿的肩,“拍拍,不生气啊。” 荆寒屿看了他很久,把他的手打开,他也不尴尬,冲人傻笑。 “你让我拍拍。” “行啊,那你别生气了啊。 你看我哄你哄出一身汗了都。” 哄公主都没这么费劲的。 荆寒屿朝他伸出手,他连忙把肩膀递过去。 刚才他拍的是荆寒屿的肩,以为荆寒屿要拍的也是他的肩。 可荆寒屿却一把压住他的脑袋,将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最后还拍了两下。 他终于挣扎出来,却见荆寒屿脸上的郁气消散了,唇边挂着很浅,但很好看的笑。 往事在这一刻变得鲜明,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割碎了落满灰的蛛网。 雁椿和十年前的自己站在往事的不同方位,过去的他看见自己拼命朝荆寒屿摇尾巴,使尽浑身解数讨好荆寒屿他是在快乐地做这些事,暗恋一个人,就该这样,酸酸涩涩也是甜的。 现在的他却看见他并不是单恋的小丑,荆寒屿纵容他靠近,索要他的哄,在他滑稽的讨好下,笨拙地配合。 他最最喜欢的人,居然一直这么可爱。 雁椿低下头,朝向荆寒屿,耳尖很烫。 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哄过人了,几乎忘了怎么哄人。 但他不笨,知道荆寒屿其实很好哄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把生气的月光哄好。 “你可以拍拍。” 他说:“像以前一样。” 几秒钟后,发间传来触感,很轻,带着些微颤意。 荆寒屿没有拍他,珍重地吻了吻他的发顶。“我是怪物的小孩” 首都,特殊案件及犯罪心理调查中心,一场针对近期侦破的连环灭门案凶手行为轨迹分析正在进行。 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站在讲台上,穿着警服,身姿挺拔,说话时条理清晰,目光锐利。 他身后的投影上播放着仅供内部展示的血腥画面,以及凶手阴森残忍的笑。 如果说投影代表的是滔天罪恶,那男人代表的就是铁腕公义。 警方铺开的天罗地网,终于让至恶罪行伏诛。 但男人身上有的不仅是精英警察惯有的磅礴正气,还有一种厚重的温柔,这让他看上去儒雅温和,不怒自威。 雁椿不是编内人员,本不能旁听这场分析。 但因着和言朗昭的特殊关系,他在门口和认识的警员寒暄了会儿,就悄悄推开后门,坐在后排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这样的分析会他参与过多次,每次都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般端坐,听得聚精会神,笔记本记得满满当当。 但这次,即便站在讲台上的是他的恩师,他也不断走神,想着别的事。 那天和荆寒屿在日料店,他多年来第一次失控,事情却没有像他害怕的那样往不可收拾的方向杀去。 他在荆寒屿的安抚下奇迹般地冷静下来,还问出了忍耐许久的问题。 荆寒屿认定他告过白,而他毫无印象。 荆寒屿不像在撒谎,假如不是臆想,那出问题的便是他的记忆。 当年是言叔救了他,给他改变和重生的机会,他的治疗,言叔也跟了前半段。 如果是记忆被消除改变,言叔也许知道些什么。 雁椿心事重重地看向讲台,却什么都没有看。 他心里其实插着一根刺。 他从一个热衷犯罪的变态小孩成为心理专家、刑侦支队的顾问,言叔功不可没。 他也清楚在极端情况下,影响一个人的记忆是不得不做的事。 可他珍贵的记忆在不知不觉间被清除了,他无法不在意。 他从骊海市赶来首都,就是要跟言叔要个答案。 分析会还未结束,不过言朗昭的发言已经结束了。 雁椿进来时,他就看见了,回到座位后和身边的队员打了声招呼,就快步离开会议室。 雁椿也立即起身,从后门离开。 言朗昭手臂夹着文件,站在走廊上等他。 “言叔。” 雁椿走过去,不忘寒暄,“刚才的分析很精彩。” 言朗昭笑了声,“听都没听,还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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