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正在朝永安进军,皇帝一纸加急给正在与叛军纠缠的王豫。除去正在与王澳的禁卫军(在皇上眼里)纠缠的李成府,现在只有王豫所控制的军队的级别和规模与西北军对等。皇上并没有发现王豫叛变的迹象,这也直接影响了他的判断。亚瑟的逃跑,王港的沉睡不起,噩耗突然传来,让皇上一时间竟然有点慌了神。王港的事情是他府上的侍卫告知的皇上,但皇上立刻让人封了口。大敌当前,王港的昏迷对于朝廷来说简直是颗重磅炸弹,可想而知一旦消息传出去朝廷又会有多少人心何去何从,毕竟那是皇上内定的准太子。皇上甚至也没敢让人把消息告诉太后,他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这种时候得知了这个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事情似乎越来越朝悲观的方向发展,皇上抬头恐怕又会多了几束白发。回来的御医都摇头说不明白宁王得的是什么病,照例说如果只是睡着了那至少应该有呼吸,但宁王没有;如果算是死了,但他几天下来身体居然完好如初,各个器官甚至仍然在工作,这真是抡花了几个老御医的眼,看来只有把亚瑟抓到了再说了。可那天禁卫军翻遍了整个永安都没找到他的身影。一阵大雨过后,他就像是烟尘一般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延康宫已经被整个禁足,里面的人也都被抓了起来,但谁都说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眼看着王耀的西北军越来越近,永安离奇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皇上头痛难忍。等待着王豫调集军队阻挡西北军的信号,却迟迟得不到任何回复。皇上一面继续加急往王豫那里送谕旨,一面召集他的将军们开会。皇上有预感王豫那边出了问题,但他除了给王豫发去斥责的信之外也准备另做打算。几次会议下来,将领们一致认为朝廷明显掌握着局势,西南李成府已经将侵袭晋邑的路口打开,就算以残留的兵力也可以将王澳他们轻而易举地消灭;西北王耀的军队刚刚易主必定军心不稳,他的那些个檄文只是虚张声势,不用在意。虽然也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但大部分人并没有将朝廷面临的危机放在眼里。皇上闭眼凝神,这些个将军思想似乎都过于简单,单纯从军事中看问题。也许是几百年来谁都没有遇到过半月这样的对手,所以总是以历史的标准来判断他们。最终,本就出生山东,性格沉稳内敛的铳墓维良将军被皇上提名,率领拱卫都城的五万大军对峙王耀北上的西北军,也只有他,在讨论之中不曾将朝廷的优势看的如此明显。 从易水到永安是一系列地势不低的荒山,荒山之间有两个重兵把守的关卡,分别是西燕关和镇海关,过关之后你并不能马山见到永安,只有途经丹羽和余褚才能到达都城。作为都城,永安周边的地势易守不易攻。不说两个关卡设置了重兵,即使拿下了他们,疲惫不堪的西北军也会即刻面对永安调集来驻守在丹羽和余褚的军队,这样看来似乎必有艰难的一战。但这里有一点需要注意的,那就是南边的镇海关与关内的余褚相差的距离大概在两百多公里左右,并且不在一条直线上。如果从镇海关进入关内,你所面对的肯定便是一片森林。王耀计划不将主力部队放在与两关的重兵对峙中,他要一沙鹰等几个魔神族的分舵翻山直接进攻余褚,然后以余褚为点与关外的军队里应外合。 如果不是魔神族,一般人几乎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或者即使成功翻越了那些个高山,却也已经损失了将近八成的战斗力。一只损失了战斗力的部队跑到敌人的内部,那只能是自寻死路。所以按照以往的经验,没有哪只军队会这么做,这样的做法几乎成为了愚蠢的代名词。可王耀的半月不是一般人的军队,而这点也只有他们自己和跟他交过手的李成府清楚。所以当铳墓将军将两万骑兵驻扎在镇海关过去二十四公里处时,他一定想不到自己身后的余褚会迎来敌人的顷刻间的毁灭和占领。将军将出征的军队主要驻扎在西燕关内的丹羽,大约有两万的枪兵,弓箭手则预备在接近永安的地方。身经百战的铳墓将军对于西北军,并不比王耀知道得少。西北军生性彪悍善战,单兵作战能力极强,骑射也是他们的长项。恭亲王很好地发挥了他们的本质,在编排和训练之中并没有刻意加重盔甲的分量,而是突出了他们灵活迅速的砍杀技能。加之西燕关与镇海关相比距离永安虽较远,路途却比较狭窄,并不是开阔的地形。如果是敌军,极有可能将此道作为偷袭的首选,而将布置在镇海关的兵力佯装成主力。所以铳墓将枪兵布置在了崎岖的上路而不是下路的镇海关。 事实也确实如此,王耀将最精锐的西北军安排在了上路西燕关的方向,由陈声和姬明汕带领。夜半时分,点点星火在镇海关外密密麻麻开始散布,如火种一般,通报回来的斥候紧张得进门就摔了一跤。铳墓维良依然愁眉不展,他在等待着西边来的斥候汇报情况。星火燎原,这一定是西北军的诡计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铳墓觉得现在一定要稳住,等看清楚了情势再做判断。果然,西边的斥候来报,说西燕关毫无动静。铳墓维良让镇海关的将士们先进入戒备状态,西边镇守西燕关的人先按兵不动。过了一个晚上,在西燕关地平线的末端已经能够看到浮起的尘烟了。 “将军,敌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将士回报。 “人数?”铳墓问道。 “从东到西如此阵势,加之前方斥候的回报,估计有两到三万人!” “……两关都按兵不动,禁止私自进攻!”沉思过后,铳墓将军依然认为现今必须沉住气。敌人在几百里开外尘烟四起很有可能也是个障眼法,按照一个晚上的行军来说,他们的速度明显过慢,“斥候继续回报西方情势!” 转过身,铳墓维良愁容双手环抱胸口愁容思索着。一晚上西燕关那里都没有消息,敌军仍然不知行进到了何地。一向谨慎的铳墓维良明显感觉到其中有什么在被秘密筹划着,其中有一方一定有陷阱,但他不敢肯定自己所料到的就是王耀所提出的。在铳墓维良眼里,王耀是个小孩子,但也是个不像小孩子的小孩子。王耀虽然没有什么机会多次带兵打仗,但在几次幕府商讨的会议上,他提出的几条策略都在之后得到了实际的肯定。铳墓维良对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居然能够在大战将至时如此处变不惊地提出致胜的战法着实感到钦佩,甚至恐惧。记得那时的王耀,虽是刻意遵守着谦恭,但眼神中闪烁的是自信,那种自信甚至有一种自负的意味。所以铳墓维良不会把西北军的人心问题看成是一种决定性的影响,他相信王耀的实力,十几年前的他尚且如此,今昔从死亡中爬回来的他就更不容小视了。 在清晨的雾霭中,紧急的鼓锣声突然想起了。铳墓回头握紧了拳头,帐外一阵马蹄声,然后是一个小斥候冲了进来,血从他的头上流下,左臂的地方竟然已是空空如也!铳墓亲自上前扶起他,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将…将军…,余褚遭袭,已经全部沦陷了!”说话时小斥候已是哭得泣不成声,尽管他身上鲜红的血还在不停直流,可打击是巨大的。 这个打击对帐中的所有将领都是巨大的。谁都没想到余褚会在一天之内就突然陷落,从易水进入关内必须通过两关,现在两关都没有敌人来袭,他们到底是如何进来的?铳墓维良急红了眼睛,将士们都望着他,有人说赶快增兵余褚夺回失地,语调义愤填膺。但铳墓维良仍然站着不动,虽然表情已是相当狰狞。 “陈颖你带一队人马往西燕关方向跑,检查路上任何可疑的迹象;胡兰之你赶快带领八千铁骑赶往余褚,阻止情况进一步恶化;其他所有人随我一同班师往西燕关!”找来士兵将那个小斥候抬下去医治,铳墓维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大胆准备舍弃现在镇守的镇海关转而将所有兵力投放到西燕关。在余褚遭袭的现在,西燕关的那些个兵已经很明显是为了袭击余褚的掩护了,加之可以确定主力部队一定会从上路进攻,铳墓维良已经看透了王耀是准备从上路进攻的。现在还摸不清他到底是如何让人进入关内袭击余褚的,但可以肯定他现在一定已洋洋得意,因为第一步他已经成功了。 可以这么说,余褚一片狼藉。冲天的火光还在吞噬着一切,焦黑残垣断壁在弥漫的火星中断裂,尘土高飞,支离破碎。烧焦的尸体覆盖了整条通往城中心的道路,他们其中有些人的灰烬中还有未烧化的金属铁器。胡兰之颤抖着往前走,踩着路上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余褚远处的鼓楼已经没了尖顶,一面更是被烧穿了一个大洞。跟在胡将军身后的将士们死寂般静默,脸上更多的是比愤怒还要剧烈的惊恐。城里比外围看到的景象还要惨烈,断肢、掉头、露肠子的尸体到处都是,但却都已经无法辨别相貌。胡兰之让将士兵分三路去寻找时候还有幸存者,在驻扎在中心的营地等了一个时辰,回来的三队人马都摇头说没有。 “一个…活口都没有。”回报的一队已是悲愤难填,“全没了,全杀光了!”他把剑狠狠摔在地上。 “他们是魔鬼么,这简直是屠城!”站在胡兰之身边的侧护痛心疾首,“简直惨不忍睹!” 只有胡兰之,像是受了什么严重打击,眼神呆滞着。募地,他撑着剑单膝跪下叩拜,“逝者安息,兰之必当为世人报仇雪恨!” “必当报仇雪恨!报仇雪恨!”众将士皆单膝跪地磕头叩拜。胡兰之一身戎装立马站起,目光如炬,“立刻组织二十人的小队,随我一同出账寻敌!现在是我明敌暗,各个小队注意驻防!” “是——!”将士们还没回答完,帐篷里顿时升起一股烟雾,几秒过后,只剩得胡兰之一人还保持清醒,他环顾四周,却被烟雾所阻挡。 “来者何人!”本能觉察到有东西就在附近,却不知是哪个方向,胡兰之只得原地停留,怕是踏出哪怕一步都会中了敌人的圈套。 “呀~~~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呢~居然不是铳墓那个中年大叔!”一阵娇嗔尖高的声音响起,来者是个女人? “铳墓维良能来么,你是傻子还是疯子?”这回的声音低沉得像一头猛兽,体型硕大,样貌恐怖。胡兰之向后退了几步,他现在知道这里至少闯进来了两个人,听声音绝对来者不善。难道是敌军阵营中的将领?很有可能。渐渐他发现眼前的雾气在点点消失,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看清来者之时,身后却不知被谁摁住了无法动弹。那人将两手环住他的肩膀,腥红的耳环在他的颈项间来回,冻得他一阵战栗。 可怜的是,胡兰之连喊叫放开的力气都没有,他就像是被人禁了声变成了木头,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眼看着身前那个巨物在漫漫靠近,当雾霭散去,一个身高十尺,有着腥红眼睛和红色头发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没有盔甲,身上连一个金属的防具都没有。暗红色风衣在胸前被扣得很整齐,但明显他的身子太魁梧,看这样有点撑不下。 “你叫什么,小子?”男人坏笑着问,“让他说话,岚。”说着身后的女人轻轻往他耳朵处吹了吹,胡兰之顿时感到有股凉气从喉处上浮,随之神清气爽。 “铳墓将军手下大将胡兰之,你们到底是谁,面像看上去像西域人!?还有,你能不能让后面这个女人放开我!” “不行啊,她喜欢你,等不喜欢你了自然会放的。” “是呢是呢,我们的名字都有‘兰’,呢~~~~”女子殷殷笑着,两只手却搂得更紧了。 “哈哈,你就是胡兰之?很好。你能不能告诉我永安还剩下多少兵力,皇城中宫殿有多少间?说了我就不杀你,哈哈哈哈!”那问话像是玩笑,打探的意图全无,毫无遮掩。然胡兰之哪里是好欺负之人,成年以来皆是在战场上拼杀,又怎会为现在一时的劣势而吓破了胆。他眯起眼睛,一脸不屑,“有本事自己去看,何必来问我一个无名小卒!” 胡兰之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甚至也感觉到了此次可能凶多吉少,但他并不害怕,他是军人,军人总是做好着死的思想准备。听到了他的回答,名叫岚的女性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神中竟是暧昧。她用长袖摩擦着胡兰之的脸庞,一瞬间将他搂得更紧,“呀,连态度都是我喜欢的,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曼大人~” 对面的男人看上去倒一点不兴奋,反而是无任何表情。他轻松拔出巨大的长剑,那剑足有胡兰之身板那么厚,“小子,我最喜欢听话的人。我们当然会去的,但我现在是在问你,你最好告诉我。”虽然没有情绪上的波动,可弥漫着低玄的气压。原本站在身后的岚想抱怨一下,看着前面人的眼神却也惺惺作罢。 胡兰之知道自己终究逃不过这一劫了。他虽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是什么圣人,但他也是个军人。气节是他不可能丢掉的东西,他曾经百战沙场为的就是保护着这份气节。从刚来到铳墓将军旗下开始,他就是个脾气硬到连将军都头疼的孩子。刚开始打仗,他跟所有人一样不理解什么叫做国家,也不理解什么叫为国打仗,他只知道自己是个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后来因为不小战功而来到了铳墓将军身边,才开始学会了什么叫做思想,还有军人的气节。他说,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东西,怎会随意舍弃。在对方那把架在他颈项间的大剑面前,胡兰之选择了静默,他紧闭双眼,再也不曾睁开。当剑划过他的颈项,他似是听到了血液的躁动。也许他是想活下的,他看到红色的液体泛起无边的气泡,听到它们狂热的挣扎,然后一切都在瞬间归于了平静。 岚撅起红润的嘴唇向杀死了胡兰之的曼抱怨,“干嘛非要杀死他,很有骨气的一个人呢!带回去不就行了,殿下肯定会喜欢的~”男人冷冷看了她一眼,“他是喜欢,可他绝对会因为余褚的大屠杀恼羞成怒而先把你我杀了。” “咦~人家只是杀了那些挡我的家伙而已,还有那些路边的房子,里面的声音好大,吵死人了~”岚故作委屈状,“看你,也没少杀啊,又不是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我可是连一个平民都没杀过!”曼叹了口气,别看他如此魁梧,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孔武有力之人,可他是个很遵守约定的人,更何况他还是多头身的头领。当初某人因为开战在即人数不够才找了他成立了这只半月最年轻的分舵,多头身。分舵的人大多原先就跟着曼,也多是一些混血的孤儿。他们的父母大多游走在东域各小国和大隋之间,久而久之便有了两国的混血。大隋亡了将近千年,他们也大多保持着东域人的面貌。 “可是,可是人家也是迫不得已!”岚又开始狡辩,她觉着自己有满肚子的委屈诉说不完,“原来我们挺自由的,可到了半月总是不许这个不许那个。” “唉,你不是还想嫁给殿下么,就这样的表现?” “哎呀,殿下喜欢是喜欢,可总觉着他是高不可攀的人哪,跟他在一起说不定很痛苦呢。” “…………” 曼瞟了岚一眼,他实在是拿这个女人没了办法。说实话,这女人暴走起来就连他也制服不了,当初会被这个女人黏上也着实是自己的失策。殿下曾经要他控制住这个女人的暴走,曼有时候也会有心无力,比如这次余褚的大屠杀。曼当时来之前并没有允许岚跟来,他找了人看管她把她囚禁了起来,谁知这家伙本事大得很,居然自己出来了。现在轮到曼头大了,他实在不知道要怎样向殿下报告,说不定他和岚都得因为这次的事件送命。可他也跑不掉,因为他知道殿下有多大本事,反抗他是没用的,这点他比任何人都认识得清楚。 百里之外的铳墓维良并不知道余褚的胡兰之一部已全军覆灭,他还在向西面进军。没想到他还未到达,前方的斥候就来报说西面已有大军在逼近。铳墓维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虽说这跟他预料的并没有差太多,可速度却比自己想象的快多了。他立刻派人通知朝廷请求援军。其实铳墓也知道,朝廷现在能够派出的援军也只剩下王豫的几万人马,而现在王豫迟迟不做任何回应也已是凶多吉少,但如他不请求便是他的问题。现在离到达西燕关还有两天时间,铳墓维良只求援军能够在自己与西北军相持之间到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另一件事,当铳墓维良到达西燕关之时,他见到了西北军却未见到王耀。带队的是恭亲王手下的两员大将陈声和姬明汕。沙场之上,陈声只对铳墓老将军说了一句话,“铳墓将军将八成兵力压在了西路与我和姬明汕对抗,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南路么?” 铳墓将军回答,“余褚都已被你们吃干抹净,我还需要再担心南路?” 陈声听后笑着回了帐中。之后的两军对垒相持了大约三天,敌退我进,提劲我退。西燕关果然是易守难攻,即便是陈声和姬明汕这样的人来运筹帷幄,却也不能一时就拿下。铳墓并不知道,帐中坐着的还有另外一人,那便是王耀。几天之后,铳墓得到了南边斥候的回报,说是有大军朝镇海关前来,铳墓维良顿时懵了。这时的王耀才终于走出帐中,他远眺着对面的敌军中帐,命人将消息带给铳墓维良。信中是这么写的:“偶有好消息相告知,贵军请求之援军已到达镇海关,贵军几日之内便可得见。届时还请将军通报朝廷,豫与我将一同见上。” 铳墓维良将信摔倒了地上,痛心疾首,“王龙宇啊王龙宇,难道你已经收买了晋王吗?这真是……天要亡华国啊!为何我等臣民忠心耿耿,皇家自己却兵戎相见?这场仗打得有何意义,有何意义!”跪倒在地上哭泣,这是铳墓维良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然再转念一想,铳墓之前便认为陈声和姬明汕不会指挥如此,一连十几天都处在可进可退的状态。难道他们是在等王豫一起包抄他?如果王豫大军到来,自己将必然溃败,其他地方无兵可调,甚至连迂回的空间也没有。派去余褚的胡兰之几天来没有任何的回报,恐怕也是已经被敌人歼灭了吧。铳墓维良摇摇头,差距竟可以在几天之内有如此大的逆转,包括皇上在内的朝廷所有人都被骗了,被王耀和王豫骗了。他认为,如果没有王豫的支援,与西北军的相持不至于沦落至此。军心不稳的西北军打起来并不能从两位将军的心,朝廷的失败是溃于己人之手。 说道己人,王耀又何尝不是己人?人生多歧途,焉知非福而已。据后世记载,铳墓维良是自缢于关门之上,当时他的军队已打到只剩下个位数的人数。自缢之前他让剩下的将士逃跑,却没有一个回头。王耀也是个奇怪的人,他没有命人火烧城门,他说就单兵拼着看吧。他要铳墓维良所有将士的英勇表现印在西北军每一个将士的脑子里。 当外面一片狼藉,永安城内却是死寂一片。将近快几个月的时间,王港都不曾醒过来。皇上将王港从兴宁宫接到了皇宫,接到了他身边,他要每天看到王港,要御医每天不间断地为他把脉,即便每一个医师都在摇头。官员都跪在殿外,他们希望面见皇上。但皇上却只是呆滞着双眼望着王港。 “给太后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皇上只是木讷地问着身边的侍女,昨天他已作出了决定,永安只留下他一个人就够了,太后和王港,还有朝中的大臣们全都西迁到晋地。 也许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皇上现在开始相信这样的说法。他的脑中开始不自觉地回忆起孩子们小时候的模样,那里有王港,有王澳,有王豫,当然还有王耀。怎么会想到他们呢,为何想到他们时皇上的心中没有感到一丝气愤?皇上自己也不置可否。也许是他亏欠他们的吧,他想。有些事真的是因果报应,当初正是为了防止现在的这种情况,他才决定诛杀王耀。可现在,一切还是应验了。皇上想起了那时候自己微服私访时一个算命先生说的话,很多事不能去苛求,苛求了就会适得其反,可能他一直在苛求,所以现在适得其反得即将丢掉了一切。窗外那层透明的轻纱总是被吹起,然后安静地将自己和王港包裹起来。皇上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能被它这样包裹着,像幼时母亲怀抱着自己的双手,温暖而又让人眷恋。谁说的人大了就不能想着依偎,人这一辈子,该精彩的,该幸福的,该依恋的,恐怕都停留在了那一双温柔的臂膀之中。 皇帝缓缓地抱着王港,他叹了口气。重担从肩上卸下可能也是一种轻松,只是他的这种轻松,注定了要用生命来偿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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